安杰向我抛出下一个问题:“当时,你和男伴在酒吧街的时候,与德肋先生、亨利先生有过冲突,还记得吗?”
对方的用词真是无礼。我尽力压低火气,稍微抬高语调作出澄清:“我记得的是,当时我与同学走在酒吧街这条出镇的必经之路上,遇到他们的骚扰和阻挠,幸好有路过的调查官主持正义,而对方也因寻衅滋事和扰乱治安被拘留。这事的定性应该很清晰,没什么好讲的。”
“德肋先生当时冒犯了你,对吗?”安杰一直盯着我,施压般地询问:“你们之间曾经有过冲突关系。那么,对于这起案件,你作为证人,能否保持客观中立的态度?”
我大概猜到了安杰的意图,他似乎是在质疑我的发言有失偏颇。于是,我梳理过思路,强调说:“首先,我已经宣誓过:如果我作出与事实不符的证言,将受到法律的制裁。其次,德肋先生已经因其不当言行受到惩罚。我认为这是一个公正的结果,也没有怨言。最后,那次冲突与本案没有直接关系。我能清醒地认识到这一点:现在,我是以月铃矿区案件的证人身份站在这里作证,而不是以月铃镇骚扰案的原告身份在控诉。”
“好,那我们回到当晚8点钟的月铃湖现场吧。”安杰点了下头,换了个场景接着问我:“对于那些袭击你的东西,你称之为怪物,对吗?为什么你认定它们不是普通的野兽?”
“我在前面已经讲过了。它们身上有异常的腐臭味,看起来受了重伤却不影响其行动,我认为那绝不是正常的野兽。”我坚定地回答。
“你觉得这些东西跟月铃矿区的怪物是一回事吗?”安杰交叉起手臂,盯着我问。
“我没去过月铃矿区,不清楚它们是不是同类东西,也不了解它们来自何处。”我只讲从自己视角所能知晓的情况:“它们的来历和行踪应该由专家去论证。”
“如果那些东西只是正常的野兽呢?你刚刚形容过,伤口就像被狼狗咬到一样。”
“所以它们才不是正常的野兽。否则的话,我们应该会是伤痕累累的样子。”
“难道你被狼狗咬过吗?知道受伤的样子?”
“我的同学被狗追咬过。”
“假如你所遇到的怪物就是所谓的不明致命生物。”安杰问:“你记得月铃矿区遇难者尸体的模样吗?”
“我没见过,自然不知道,更没有记不记得这回事。”我摇了摇头。
“听说你参加了6月19日早上的葬礼。”安杰显然有备而来。
“是的。”我承认了这一点,并补充说:“但是,当时四位遇难者都已被收殓进棺材中。我自始至终未亲眼见过那些遗体的样子。”
“但你应该听说过,遇难者死亡的时候,遗体发黑的情况吧。”
“我确实听到镇上有这样的流言。”
“而你们,却很神奇地,只是像被狗咬了一口。”安杰抬出右手,摊开手掌做了一个夸张的弹出动作:“也出现了黑斑,对吧?但那玩意就像蒸汽般,‘毕’的一声就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