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此时,却有一位素性有急才之庶吉士,当场做了首咏天雷诗。
不止做了这首天雷诗,他还将‘富兰克林’这四个字,嵌入了诗中,如此,轻轻巧巧,破了皇帝的题。
做完之后,方笑道:“陛下这题,可比之前‘论秦皇为何是千古一帝’好做许多了!正是知道我们的踏青宴没有主旨,方送了这些过来,供诸君一乐。”
众同僚们一听,也是叹服:
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新人诚可畏。
当然了,也有一些对番邦比较了解的文臣,对这字条的后半部分,产生了些许疑惑,因为在他们看来,这字条的后半部分,似乎是个人名……然而这个时候,大家已然是不甘落后,有诗作诗,如星轨法师、天雷真君;有文说文,如逢考必挂、如来伸展。一时之间,真是芝兰玉树列溪丛,跌宕风流百花颂。
于是,那点小小的疑惑,也就烟消雨散了。
众文华之中,唯独茹瑺多了个心眼。
他听来听去,总觉得自己的字条,和其余人的字条,似有不同。
屏蔽尊者法拉第?
他突然想到内监方才那微微一笑。
他心脏漏了一拍。
屏蔽、尊者、法?
屏蔽左右,向尊者说法?
哪位尊者?朱家尊者!说什么法?国本之法!
他弄明白了这暗语,顿时心跳如擂鼓,不觉又碰了碰胸口硬物。
但紧张之中,他又看看字条,发现那字条除前面五个字外,还有后面两个字。
拉第
拉第是什么意思?
拉第……拉弟……拉弟弟一把?
谁拉弟弟?弟弟是谁?弟弟,弟弟……燕王不正是秦王、晋王之弟!
茹瑺至此,终于恍然大悟。
皇帝是在暗示他入宫密语,劝进燕王啊!
弄明白了这些,再回想那所谓的‘送了主旨,供诸君一乐’,便是腹中暗笑不止:可笑,可笑,你们真不知陛下!陛下岂是这等附庸风雅之人?所做这些,不过是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罢了……
正当茹瑺激动难当亦惶恐难当之际,同僚突然对他说:“良玉(茹瑺字良玉),该你了!你抽中了什么签?”
这禁中密语,恰如不传六耳之法,如何能与他人分享?
茹瑺情急之下,将那纸条一把藏入掌心,自己则作不胜酒力状,随口念些什么“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踉踉跄跄,叫车夫扶自己走了。
他走后,大家摇头笑道:
“试尚书,如夫人。”
小情小意,小家子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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