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阶一阶河床的雏形,而划定的河岸线外已经被不断运送来的土方堆成高高的新岸了。他们现在先要从这新岸外抛滚下来的土方上临时踩出的小路攀过岸去,来到河道开挖处。因为河土每天都要不断向前填充伸展,固定的小路其实不存在。前面有人踩过了,跟着几个人一走,这便成了路。挑上来的泥块湿漉漉、乱七八糟堆叠着,小路曲曲弯弯,只有一些依稀的脚印,现在被白霜一盖,有的还结了冻。这翻越新岸的过程,首先就是个考验。
庄富生一手压着挑起簏子架在肩上的扁担,一手前伸,弓腰努力向上攀爬。因为肩上有扁担,陡峭处必须侧着身子,让扁担与河岸平行往上去,这样努力着攀上新岸顶,再下到开挖的河床土阶上,原先的寒意已经荡然无存。这时,他看到的每个人呼出的都是白乎乎的热气了。
既然起这么个大早来,来了就干吧。拿大锹的吴春明首先下到最下面,庄富生就把簏子放在上一阶正对他的位置。吴春明对着临近连队的分界点断了两锹,然后转过来,顺着土阶方向轻快地用锹切出一条线,于是转手将锹口往下一插,脚在锹墩上一踏,左手提一下,随即往下压,右手奋力端起,瞄准庄富生放好的簏子,就势一甩,一块方方正正的黑土块就送到簏子里了。接着又是一锹,后面簏子里又放上。庄富生挑起来,一个土阶一个土阶往上爬。连长提醒,今天的担子要加大些。春明点头表示明白,说:“刚才是第一担,又是庄富生挑,所以没加多少。”说完,锹口向后退了二寸,土块一下大了不少。这一次下担的是薛桥生,担子装好后,他一蹲身,肩膀凑到扁担上,再挺身站起,打着号子,一阶一阶顿凑有力地走上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