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总含着情。她的头发梳成两条短辫,松松的,蓬蓬的,透着一股温柔之气。庄富生从姑娘的衣着、气质看,感觉她不像农村人,但看她没穿白大褂、连换盐水瓶这样的简单事还要等医生来,他又觉得她不是医生、护士。她是什么人呢?他猜不准。
换好盐水瓶,胖医生关照她要勤看看,走了。她站着看,只看瓶,看滴管,挺尴尬的样子。庄富生也看滴管,水滴得仍很慢。看着它从玻璃滴嘴上下来,可就是不往下滴。“太慢了!”庄富生怯怯的声音打破了寂静,同时把目光转向姑娘的脸,那意思是,能不能想办法让盐水滴快点儿。
姑娘有点窘,她不知道怎么办,于是转身出去,叫来胖医生。胖医生看看,说不慢,又走了。
第二瓶水滴了五个多小时,庄富生像受刑。他迷迷糊糊,时而睡着,时而醒来。那姑娘偶尔悄悄进来,又不声不响地出去。两瓶吊完。天已将黑。庄富生急急地要起来,可医生又来,说还要吊一瓶。庄富生忍不住,说要解手。医生听了出去,一会儿姑娘端来瓷尿盆,转身又出去。待庄富生小解过后,又进来端走。庄富生从来没有让别人这样服侍过自己,而今天这样服侍他的竟是一位年轻的姑娘,因此,对她感激万分。当她到他床边来端尿盆时,他情不自禁地讲了“谢谢”。然而这一声讲得极低,几乎连他自己都没听清,他感到自己的脸一下子热了起来。
姑娘没有做声,端了盆出去。医生又来换第三瓶。水还像原先那样滴,但他感觉舒服多了。夜色越来越浓,病房里,一盏孤灯放射着暗淡的光。他闭上眼想睡,但眼前总还出现姑娘的影子,胸中不时泛起欣慰、感激之情。
第二天还是吊水,早早就吊上了。后来医生又配了口服药、葡萄糖。姑娘照例常来看。该吃药了,庄富生用一只手准备拿水瓶到水,正好被她看到,便走过来帮忙,庄富生又讲谢谢。她仍不做声,只默默地做。然而,他们慢慢地亲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