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强大太多了。
自己上辈子的十五岁还在干嘛呢?
且不论学力和知识面上的差距。
父母好不容易凑足他去夏令营的费用,他却因为付不起各种额外消费,只能看着同学嗨玩时,是个什么心情?存了半年的生活费,只为买一双和寝室室友保持一致的昂贵球鞋,是个什么心态?看着外校的翩翩少年,开着跑车接走他有些在意的班花的时候,是个什么表现?一切都太差劲了。
间岛麻衣,她已经成为了不会因为匮乏而自卑的女孩。
走在陌生城市的道路上、站在博物馆展品前、坐在音乐厅里,她从来不曾让自己失语。
对原则的遵守、对他人的体谅、对挥霍的警惕、对财富的淡然,在这段欧洲行中,她默默地完成了蜕变。
一种成就感在他的心里漫延。
她已如长城般的自尊中,有他帮忙砌上的几块砖。
而浅间自己也证明了自己,超越了那充满遗憾的上辈子。
这种成就感,是在间岛麻衣之外的人身上,体会不到的。
他也知道,这种成就感,源于自恋,源于极权般的控制和改造的欲望。
但这欲望没有那么低劣,就像他会移开横在路上的木头、会拾起沙滩上的废弃易拉罐、会扶正被风吹到的小树并在它下方的土上踩上几脚、会跳起来将小朋友弄丢的气球物归原主。
如果他不做,也许会有别人去做,也许会出现两种完全不一样的结果。
他只是帮了时间的忙,让一些应该变化的东西提前有了变迁。
这里面也蕴藏着某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有一粒尘土,到一颗星辰那么高远。
他会继续选择干涉,去【解缝】,去帮一些人,从强硬的、不合理的缝合中解脱出来。
[愚昧]与[被操纵]、[渴望]与[被煽动]、[乏味]与[被消费],或者[偶像]与[狂热]、[现实]与[贫穷]、[幸福]与[宗教]、[腐败]与[权力],他对这些现实中随处可见的缝合,缺乏认同。
曾经在中国担任外交官的诺贝尔文学奖获得者圣·琼·佩斯,曾在《远征》一诗中写下这么一段——
【异乡人啊,穿上新思想的衣装,即便不发一言,他的拥趸仍然成排成行。】
在日本的第二人生,或许就是一场【远征】,他拥有了一些思想编织的布料,只是不够心灵手巧,苦于成装。
他再一次转头,看着熟睡的少女,打开了她的第二个封面没写标题的笔记本。
或许是文学创作么?
[法国有个叫艾吕雅的诗人说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