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地点还好死不死的挑在南京,这实在不像是王锡爵的手笔,毕竟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况且,这么做也超出了王锡爵的目标,他又不是要造反,煽动起这么大的动乱来做什么?他不过是想要逼朝廷召回高务实,让此次北伐无功而返,避免高务实风头太劲,压垮一切对手罢了。
做到这一点,只要让朝廷觉得江南财赋重地出现不稳就够了,这其中的关键是影响要大,而不是事态失控。事态失控只会导致更多不可预计的麻烦,王锡爵又不是第一天当官,岂能不知道这样浅显的道理?
这样看来,王锡爵此刻的怀疑就很有道理了,那就是这件事发展成这样,是有人在暗地里推波助澜。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看来王阁老一世英明,这次却不小心做了螳螂,被那在后的黄雀给盯上了。只是,这“黄雀”究竟是谁?
高务实?
申时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这位从来没在政争中真正吃过亏的高司徒。按理说,高务实也应该是有动机做这只黄雀的,毕竟他的最大政治对手就是心学派,而心学派当前两大台柱就是自己和王锡爵。
只要这件事能攀扯上王锡爵,把他拉下马来,对高务实而言就是一大胜利,倘若还能带上自己这位首辅,那高务实更是大获全胜。
从此之后,实学派在朝堂一家独大,再也无人可以制约,而高务实不管是能在伐元之战中立下功劳,还是迅速回京并接下平定漕军乱局的任务,前往江南或剿或抚稳定漕军,因此功劳而顶替空缺的一个阁老席位,那都是极有可能的。
不过申时行想了想,觉得这个可能性虽然有,但着实不高。站在高务实的角度来说,他根本没有必要把南下平定漕军骚乱当成大功看待——伐元之功不比平定漕军骚动之功大十倍百倍?放着伐元之功不取,却来捞这点蝇头小利,这绝非高务实的做派。
更何况高务实此刻远在大宁,如何遥制江南这边的琐事?虽然正如王锡爵所言,高务实如果早有防备,他的人部分得知“倭寇”来历是可能的,但却不应该能深入干涉,更别说推波助澜。
总之,高务实插手此事不仅动机不足,能力可能也不太足,黄雀应该不是他。
可如果不是高务实,那还能有谁呢?
许国、沈鲤一派?嗯,他们倒也是希望高务实伐元中断,被召回国内的,不过如果高务实都“能力不足”,他俩恐怕更加不足吧?要知道,这推波助澜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不仅要精确了解王锡爵这边的计划,还要有能力做出相应的安排和变动来改变事态走向。
比如说:数支漕军莫名其妙的集中去了南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们是奉了谁的命令?
申时行面色依旧不豫,但还是勉强忍住心中不满,将这些想法简单说了说,打算看王锡爵有什么看法。
王锡爵果断道:“并非实学派的人在操弄。首先高日新万全没有动机,他是个做事极有条理的人,二十年来从不盲动,如有所动,必是先有万全之准备,而不会想一出是一出鲁莽行事。而且高日新也不是个不顾后果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