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人在安静时总会冒出飘忽的念头,克拉夫特想起为数不多的几次跟着祖父狩猎的经历。
伍德家族的狩猎当然与众不同,甚至很多时候完全不为了吃,而是不得不进行。背靠的群山里生活着大量还没有学会敬重这些两脚生物的兽类,当其中某只过于频繁地来访,就必须清理掉它。
通常这些工作由城堡里训练的青壮负责,但毛手毛脚的年轻人难免办砸事情,简单大脑未必有一只活久了的熊聪明,声势用于惊走小体型野兽尚可,对老练的掠食者来说效果约等于无。
这时候就轮到老伍德本人出马,借此机会活动筋骨,亲自带队,徒步进入一般捕猎绝不会深入的山林。
他们顺着深厚的腐败落叶层上行走,湿冷的树干长满青苔,蕨类与瘴气从缝隙蔓出。
这样的森林中顺着大致方向寻找往往需要耐心,和对峙训练一样,在沉默中消耗宝贵的时间和精力,等注定会出现的破绽。
可以是一片连同树皮被撕开的青苔,是倒伏蕨类茎叶铺出的兽径,也可以是潮声中打破单调循环的湿润附着声。
老伍德给他们演示如何掰开锯齿密布的兽夹,放置在它最喜欢经过的路上,固定铁链钉进结实的树干,薄土覆盖,枯叶伪装,在附近潜伏下来。
接下来,不出意外话,会清晰地感受到一个体型远超于你的生物接近过程。
先以为那不过是听惯的背景音,波纹照常接踵而至,被拍上高处的液体落回水面,与等待中听到的没什么不同。
随后有一拍没跟上,谐振出现了分裂,涡流旋转,暗潮涌动上浮,突破上方的水层,分开的海水在光滑表皮上划过,像避开不存在的东西。
表现在听觉里,就是水声中的一部分无端地消失了,一个神秘空缺出现在窗台下,声音隐去。
咕哝般的绵密节拍被升起的乐性音取代,高低声部齐奏,每个都有层叠的回声附和,和缓又急切,由数不尽的声带合唱,细长腔道提供共鸣修饰,形成了声音的浪潮。
克拉夫特屏息凝神,爬出床底,拎起一罐鱼油。回去后他可能要很长一段时间患上演唱会ptsd了,所幸文登港只有教会唱诗班,大不了以后不去圣西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