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前辈至少也该给我点指示…’
他当即坐不住了,匆匆向两人告辞,便风而起,消失不见。
李曦明目送他远去,李周巍则低声道:
“他如今待在湖上才是好的…兴许有什么人脉底牌罢!”
两人在太虚中立了一阵,东边的灰火还在蔓延,李曦明心里叹了口气,只觉得又恨又痛:
‘怎么是承?呢!’
李承?虽然古板,却敢言敢做,忠心耿耿,当年为保李承盘敢与李周洛对着干,可李周暝要用他时同样能不忌私情低下头,更是满门忠烈!可以说是这几辈中有名气的忠倔…提拔的后生更多,还是李周旸、李周昉的叔父。
他折在北方,李周巍甚至写了【大欲空无,必复之雠】给李周旸,投释的消息一出,足以让大半个李氏蒙羞…
李曦明唯一庆幸的是李周巍谨慎,是复仇承诺而非追赠,试探着开口道:
“好在你谨慎…”
李周巍却摇头,目光森冷,低声道:
“这事情绝不能落到族里去!”
李曦明松气点头,有些苦涩地道:
“承?满门为族事而没,也没有后人了…本过继了一个孩子,如今看来也不成器,难道还能真的为了这事去罚他不成?只走一步算一步吧。”
“只是承盘的后嗣…是否要多看护……”
李周巍听了这话,看上去却似乎有点疑虑,思索道:
“不急,更要紧的是看住他,指不准北边有什么命数算计。”
两人达成共识,这才默然而下。
望月湖上的修士缩在阵中,不知所措,一众筑基则在大殿之中站着,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见着两道天光浮现而出,肃穆气氛顿时为之一松,两排哗啦啦一同跪倒。
李曦明环视一眼,默默清点着人数,发觉家中的人少有如此齐过,正巧是大乱当前,似乎有一种曲儿方起,大幕即将拉开的宿命感。
左右的人伯仲两脉分列,李周暝、李明宫立在老人身边,对侧是李周达、李周洛,稍次的李绛垄、李绛夏与李绛宗相对,按次第落座。
或浪荡风流、或端庄大方、或横眉竖眼、或激昂爽朗,一个个容貌不俗,风姿各异,竟然少有俗类,李曦明心中的忧虑未过,一时间有些恍然:
‘当年如此情景,应是玄锋叔公在座,我侧旁听命,大人予族中三梃,以备不测,是时周巍尚在襁褓,今日竟已是我二人主事。’
他沉默了片刻,底下无人敢言,唯有赤红甲衣的男子正巧从殿外上来,阶前拜下,恭声道:
“拜见两位真人。”
一时呼声震天,纨绔也好,庭卫也罢,都恭敬行礼,一旁的老人也站起身来,通通将脸朝向他,作恭听貌。
李曦明看了眼侧旁的李周巍,发觉这晚辈早已经迈下一阶,回身立着,面向他身后坐北朝南的主位,那双本凶悍的金眸此时平淡如水,静静地看着他。
……
洲间。
高处的大殿一片恭肃,玄柱间的阁楼却显得喧闹嘈杂,一众男女交头接耳问着,忧虑不安,中年男子则立在阁楼间,焦急紧张:
“东邸…东邸遂宽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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