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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越发的深沉。
满宠带着一行人,行走在大街之中。周边的甲士举着火把,铁甲粼粼作响。
周边宛如死一般的寂静。
光影晃动之下,一行人在一户院落之前站定。
满宠仰起头,『前去叫门。』
深夜之中,咣咣咣的砸门声很是刺耳。
没有人回应。
砸门的甲士回头看着满宠。
满宠依旧站在火把前方,照亮了他的后背,却没人能够看清他的脸。
甲士继续叫门。
过了片刻之后,门内便是有人回应,门才下了门闩开了一条缝,甲士就很不耐烦的直接撞了进去,将开门的奴仆直接撞倒在地。
奴仆撞得一脸的鼻血,却也不敢吱声,只是将脑袋埋在地面上,看着一双双皮靴或是战靴从眼前晃动而过……
『王叔治……』满宠走到了堂前,看着王脩,『丞相待汝薄乎?』
王脩沉声说道:『正因丞相待某甚厚,故不忍见丞相错行劣策……』
『错行劣策?』满宠哑然,『那么敢问叔治,何者方为良策?』
『民心!』王脩毫不迟疑的说道,『唯有得民心者,方可得天下!得天下有道,得其民,斯得天下矣!得其民有道,得其心,斯得民矣!得其心有道,所欲与之聚之,所恶勿施尔是也!』
满宠沉默了一会儿,『请问,何为民?』
『自是天下芸芸众生!』王脩回答道。
满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而是说道:『即便是与丞相意有相左,何不直谏于丞相,何必惊动陛下,直呈丹阶之前?』
『在下若是谏言于丞相,请丞相善待百姓,减免钱粮赋税,恢复民生,减兵卒,增桑耕……』王脩看着满宠说道,『丞相可会答应?』
『或许。』满宠毫不迟疑的说道。
王脩哈哈大笑,『或许!果然不愧是满伯宁!』
『若是不加征赋税,兵卒所用何来?』满宠没理会王脩的讽刺之意,『天下欲行一统,绝非纸上谈兵便可!』
『可取豪强之财!』王脩声音不大,却宛如石破天惊一般,『有国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不患贫而患不安!丞相初定之时,曾令收田租亩粟四升,户出绢二匹、绵二斤而已,他不得擅兴发!天下闻之甚幸之!而今却是如何?征庸调赋,劫掠民财,一而再,再而三,尤自不足,何来民心?民心何在?』
『丞相于大乱之后,鉴于民人分散,土业无主,皆为公田,以资养民……』满宠眉眼一跳,沉声说道,『此策莫非叔治就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