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周不宣声音微颤,“你们不能这么做。”
“没有什么不能做的,”百里钊淡淡道,“如你所说,朝廷衙门重床叠屋,必须砍掉一部分。”
“这完全是两码事,它们的性质完全不一样,”周不宣无心再吃糕点,“你可以留着礼部和都察院,砍掉礼院和御史台,但中书门下若被撤去,以后,流风所有皇帝都会忍不住滥用皇权。”
“没有那样的以后,”百里钊笃定道,“我死之前,必让它恢复原状。”
“你……”周不宣很快想到什么,不由面带惊疑之色望着她,“中书省丞相综理全国政务,职权极重,你如此支持皇上削弱相权,促成皇帝集权,难道是因为……”
“不错,就是你想的那样,”百里钊上身微倾,探左臂握住周不宣沾有糕点渣的右手,“不宣,我们做的事,不需要众意佥同,也不能跟任何人商量,否则不仅麻烦,还会拖慢进度。毕竟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一旦所谋不同、意见相左,哪怕只是囿于成规、率由旧章,我们都会因阻力而额外花掉很多时间。不宣,我们需要绝对的皇权,因为我们的生命有限,耗不起。”
周不宣沉默了。
“不宣,你说的话,我大部分都听了。你说为轷将军翻案,我就为轷将军翻案,你坚决反对父皇设立东厂,说宦权会带来亡国灾难,我便费尽九牛二虎之力,让父皇打消念头……”百里钊恳切道,“但加强集权这件事,不宣,听我的好吗?”
周不宣垂眸抿唇,良久,才轻轻点头。
“我就知道你会同意的,”百里钊笑得温柔,“不宣最好了。”
周不宣心脏微颤。
今天的百里钊,说了许多平日不会说的话,露出了许多平日完全没有的丰富表情。
今天也是她们说话最多的一天。
大概是酒的问题吧。
酒能把胆小懦弱的人变成英雄莽汉,也能把沉默寡言的人变成话唠。
周不宣抽回手,却愿意继续和她谈天说地。
两人聊朝政,聊大臣,聊平民,也聊人间百态。
甚至,周不宣还细数起象牙筷定律、兔死狗烹定律、包围定律、敌戒定律、朋党定律、五世而斩定律、权大欺主定律、皮毛定律等各种历史定律。
百里钊觉得都挺有道理,便不时附和,点评,举出更多实例。
运筹帷幄、借重案要案搅起流风国阵阵腥风血雨的黑衣和白衣,聊得很是欢畅,直到黄金蟒游上来还不小心打翻百里钊的茶盏。
百里钊照它头上一巴掌:“一口气爬这么高,你不能歇会儿再过来?”
黄金蟒被打得脖子一缩,委屈巴巴。
“行了行了,别跟孩子一般见识,”周不宣把自己的茶盏递给它,“来,装逼大王,喝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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妘家堡。
昱晴川看似呆愣,却一点也不傻,无论妘中阙怎么套,怎么问,他都只有一句:“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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