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我们都是普通人,没你那么仙,你凭什么把我们当人看啊?”
“就自个儿过自个儿的,谁也别管谁,不好吗?”
“如果,你没躺在这底下,我没和老黄打那个电话,你打算怎么办?”
“就一辈子当个恶人?替东子的死背黑锅?替一场意外背黑锅?到死也不肯说一句‘我没错’,替自己辩解哪怕是一句话?”
“你凭什么啊?”
“我该知道,我当初就该知道,那年高考,你不可能就拿了那么点分,老黄也不是那种看到我们困难就主动免三年租金的好人,老黄的儿子也更不是能考上那座大学的聪明人,我该知道的,我是最早被院长收留的孩子,我该知道的。”
“你不是想要当个记者吗?你不是想要当一个,为那些,像院长那样的,像小时候的我们那样的,吃不上饭的,仍然饿着哭着的孩子发声的,去帮助他们的记者吗?”
“你凭什么,你凭什么觉得自己的未来能抵得上三年租金啊?你凭什么啊?”
“凭你高尚?凭你觉得我们更需要帮助?凭你把我们当成人看,当成兄弟姐妹,所以你就能在替我们放弃了未来之后,背上杀人凶手的恶名就那么走了?”
“就事不关己的走了?”
“就...”
一阵风吹过,它像一把新磨的屠刀,那么锋利,那么刺骨,扎着人的心肺,让茫然却悲愤的醉汉陡然清醒。
“走了?”
看来,老李过去的三十多年,白活了。
他把剩下的酒一饮而尽,将空瓶立在火堆前,无奈地笑了笑。
这个地方,只有他和烟知道就好。
那些事,只有他知道就好。
他是最大的孩子,那年,刚刚被丈夫抛弃的院长,刚死了亲骨肉的院长,还不是院长的院长,在一个,像今天这样的大雪天捡到了自己。
在那天,他就从没人管的乞丐,变成了宁家的长子,变成了宁家的长兄。
所以,所有事情,都是他错了,也该是他错了。
他的兄弟姐妹们仍然是光彩夺人的明星,仍然是救人于水火的英雄,仍然是义薄云天的侠士,仍然是全世界最美的姑娘。
一切都不会改变,就这样。
这么想着,硕大的袋子里也只剩最后一样东西。
他拿出那瓶甜到腻人的糖水,起身,走到被风雪掩埋的石碑面前。
他又低头,俯下身子,重新戴上手套,打算扫开石碑前的积雪。
温暖的屋子里,吃饱喝足的孩子们都拿着属于自己的小板凳,整整齐齐地坐在白发苍苍的老者身前,静悄悄地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