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他们几人在门口嘀嘀咕咕不敢入内的时候,阴森可怖的待质所里,猛地传出了一声曲折飘飖的叮当开路声。
伴随着他们僵硬地转身,足以让他们魂飞魄散的,是小路两旁此时夜雾弥漫,影影绰绰。
两道模糊人影像木偶一般移动,手中持剑,或执法器,或摇铃铛,叮叮当当脆响,似乎还有几道影子正披麻戴孝跪着,哭哭啼啼,只觉得全身不寒而栗……
腥风怪雾迎面而来,几名押差魂飞魄散地倒在地上,只觉得阴差已经将他们团团围住,前后两人的七窍中更是流出一股股的黑血。
可就在此时,另外一股阴风折冲而来,伴随着屋堂曲折回荡,似乎有许多人在和声同气地怪叫着莫名的诗句。
待质所里呜咽传来的音节韵律抑扬顿挫,一声声钻入他们的耳中,夹杂有无数刑具、牢柱、铁链起活作响,阴暗中的冤魂切齿咬牙的惨呼与怪笑,几名押差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扭曲,直到再也遮不住瞳孔中涌动的恐惧。
“忽有狂徒夜磨刀……”
“帝星飘摇荧惑高……”
“翻天覆地从今始……”
“杀人何须惜手劳……
江闻在待质所里鬼气森森喊着,将门外的人吓得魂飞魄散。
直听到外面哐当一声重物落地,狂风倏忽来去,他这意兴阑珊地出去看了一眼,发现并非衍空和尚派来的师爷,而是两名死不瞑目的差役,和几个被吓得便溺失禁的押差。
“也不知道这算是误救还是误伤。”
他浑不为意地拿走了东西,看着箱子上面福威镖局的记号,微微点了点头。
这是他住进大牢的第四个夜晚了,一切都很顺利,这里面人很友善、环境很清幽,就是卫生条件不太好,因此他特意找了一间没有污物血痕,打扫得最是干净的牢房。
“二位狱友,今天我那兄弟送来了好东西,咱们相见即是有缘,想要的吃穿用度自己拿吧。”
江闻大手一挥,对着牢房中两个头发蓬乱、胡子拉碴的人说道,丝毫不在乎他连这两人的脸都看不清。
说来也是巧合,江闻进来之后只觉得宛如人间地狱,里面残存的几名犯人无不是凶外表诡谲可怖、日日磨牙吮血,都是单独关在狭小的笼子里,行走坐卧不离其中,以至于处处肮脏不堪。
唯独最深处的牢房中,只住着两个沉默无言的犯人,竭尽所能地把自己打扫得干干净净,牢房也收拾得清爽整洁,并且没有遭到其他人掠夺欺负。
原因也很明显,这处牢房虽然屋里干净,唯独木窗牢柱上染满了经久发黑的血迹,让人不寒而栗。
江闻的心一向比较大,自顾自地劈开牢锁住了进去,和这两个莫名其妙的狱友打了声招呼后,就找了块地方了当作自己的地盘。
听到江闻的招呼,身材高大的狱友走了过来,他的两鬓已经未老先衰地斑白了,独自拖着沉重的手铐脚镣,哗啦啦地走了过来。
套在他脖子上那条粗大的铁锁链,压得他的身体都无法直立,紧锁于四肢的手铐脚镣也嵌入皮肉里,因日久淤血变色生疮,和皮肉彻底长到了一起,就算拿钥匙打开都不一定能分离。
这人艰难地拿走了一套干净的衣服,想方设法地穿到自己身上,格外苍白的脸上挤出一道笑容。
&n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