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值得大贺一番!”
在这一天,闭门不出的不止林震南一处,福州城中各坊也收到了严防搜捕的告示。
千家的悲欢喜乐毕竟不同,就连城南耿王庄中,也有一个失意潦倒的人。
耿家上下所有人都知道,自从三天前耿精忠被召入内府训斥,原先属于世子挥斥方遒的时代,就随着圈禁一起过去了。
年轻的耿精忠紧锁着房门,一杯又一杯喝着酒,淌入喉咙格外苦涩难咽,但他仍旧不知疲倦地倾杯,重复着同样的动作。
身旁的包衣小厮早就不敢说话了,他伺候耿精忠的时间尚短,从没见过他情绪波动如此剧烈,几天内接连从愠怒、愤恨、骂詈,转入了不可抑制的沉沦,仿佛一切情绪都在熊熊燃烧中,化为一地死灰了。
“主子,不能再喝了……”
见耿精忠灌酒的动作忽然停滞,似乎见到包衣小厮壮着胆子走上前,想要打扫走桌上的酒壶酒杯,但耿精忠木然的眼神忽然凌厉,迸发出了隐隐刺痛皮肤的神色。
“父王就让你来监视我,胆子不小。”
耿精忠带着酒意,头也没抬,字正腔圆地说了一句话。
包衣小厮伸手的动作猛然愣怔,眼神中流露出了哀求和无助的目光,全身上下力气仿佛被抽走,猛然跪倒在地长磕不起。
耿精忠不胜酒力地扶着额头,看都没看对方一眼,继续说道。
“我问过你怕不怕死。”
“我知道,这世间是个人都怕死。”
他的嗓音经过酒精的戕害,有些不受控制,“因为我也怕。”
包衣小厮的神色越发惶恐,他自己的性命彻底掌握在面前的年轻人手中,没有一丁点寰权的余地。就算是对方现在想刀到杀他,自己也只能把刀乖乖递上,再帮他找准最粗的那条血管——
就像现在这样。
耿精忠的手颤抖着,酒精麻痹了神经,让他判断不清面前绿玛瑙腰刀的确切距离,第一次伸手碰落了酒瓶,白瓷割伤他的手,第二次抓握掀倒了桌布,以至于满地狼藉。
但最终,绿玛瑙腰刀还是架在了包衣小厮的脖子上,刀刃软靠着就好像只是一场游戏。
“主子,我……我是……”
耿精忠眯着眼睛,似看非看,凝神于地上的绿石扇形笔砚。旁边被打碎瓷五彩人物瓶上的彩绘观音,也四分五裂地看着一切。
“你知道这把刀……的来历吗?”
耿精忠缓缓把刀抽走,绿玛瑙腰刀身闪烁着熠熠光辉,映照出一张鄙夷、刻薄、晦气的脸。那张脸既像他,又像别人,还像是世间一切令人讨厌的嘴脸,只消见过一次就终身难忘。
包衣小厮瑟瑟发抖,任凭耿精忠的脚踩在他头上,竭力想躺平融入地砖。
“那是顺治六年,我祖父因匿逃人,惧罪自缢于江西吉安,父王代领部众,随平南王尚可喜进征,一路攻克坚城要寨杀得人头滚滚,才换来袭爵的一丝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