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羊已经被斩杀,也意味着尚可喜埋伏布置在密道中还来不及出现的精兵,将彻底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但在两军厮杀的关键时候,李定国汹涌的兵峰却又像洪水般消退,以至于尚可喜拉着身边亲卫问了三遍“我头在否”,才敢颤颤巍巍地摘下靛蓝兜鍪,擦拭着满头的冷汗。
可下一刻,尚可喜就发出了此生最为凄厉的惨叫,当场嘴角猛然开裂,流淌满了暗沉污浊的血迹。
他在生死之间的大恐怖刺激下,忽然想明白了李定国为什么佯攻却放过了他——不远处打着“大明镇南将军”旗帜的队伍,正调转方向一往无前地,攻克了本就形同虚设的广州城门,大摇大摆地踏入了李定国曾经夙夜思索也未能夺取的坚城!
李定国不愧是兵法大家,他放下眼前的仇敌不顾,是为了节省兵力夺取广州,改变自己孤军深入的不利局面,就是这样,原本的平南王尚可喜成了丧家之犬,而偏师远征的义军占据了广州城,双方攻守之势互换,为此展开了一场旷日持久的争夺战。
按道理说,仅凭晋王李定国的一支残师,是不可能守住偌大一座广州城的,只需时日待清军援兵来攻,必然会变回敌众我寡的场面,可这时候,骆元通与至善方丈的伏兵的作用便显现出来了!
骆元通手握花山群盗数十年,广州十府自有绿林好汉俯首听命、乡民群勇奋臂争先,骆元通又亲自出面,降服城中士绅豪商,使其出钱出力,不敢有违,最终在这些有生力量的补充之下,李定国的麾下瞬间多出了一支熟悉地形气候、能征善战的义军。
另一方面,南少林经略东南百年,根基深厚稳固,弟子遍布数省,并未因清庭火烧而一蹶不振,此时到场的都是一等一的江湖好手,背后站着的更是数以万计的江湖势力,随着广州之战的打响,无数压抑沉寂许久的南少林反清势力,更是义无反顾地往广州集聚而来,一时间竟让半个江湖都为之震动。
两者共同作用下,也让本该风声鹤唳的广州城内,安静的像是毫无知觉,只是偶尔在夤夜无人处,才能听见些许战战兢兢的悲泣。
但在东南半野的风雨飘摇下,这些细微的声音早就微不可查,反而有一股熟悉的呼声由弱转强,随时可能声震四海。
重回帷幄的宋献策,早年曾经搅动天下,如今的计划更是惊世骇俗,他竟让长平公主携崇祯遗诏示于天下,在多方势力别有用心的推动之下,已经变成了一颗定时炸弹,只要是对清庭心怀不满之人,随时有可能举旗而反。
尚可喜拼命摇旗聚集起的清军,此时只能把守住广州城外的各处要道,试图掐断义军与外部势力的联系,随后再聚集起力量反攻广州,而李定国也收拢士卒巩固城池,天天厉兵秣马,似乎准备和尚可喜决一死战。
这两个月的城内外厮杀,逐渐变成了以江湖人士为主导的寂静战场,时而洪熙官等人出城袭杀清兵,时而尚可喜麾下高手冲击城哨,双方在壅城、敌綦、谯楼、匣铺间你来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