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回家,将装满书本的包一甩就瘫倒在沙发上,听着厨房妈妈做菜的声音,如果菜端上来早点,自己肯定还要偷吃一点,再晚点爸爸就要下班回家,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
失去了人间烟火味,连空气都变得冰冷,陶白低着头,一言不发地整理着行李。
他侥幸活了下来,而现在很快又要远行,或许这辈子不会再回来,又或许走到一半就会死在路上,前路迷茫。
突然,原本沉默的少年站直了身体,飞速冲向客厅,不顾地上淤积的灰尘“嘭“地一下重重跪在窗台前,骨头和地板撞击发出了巨大的响声!
陶白抬起头,脏污的脸上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泪流满面,如洪水决堤。
两个小巧的花盆被并排放在窗台上,里面装的并不是土,而是灰白的粉末。
“爹!娘!孩儿不孝!今生今世不能再孝敬你们!这是孩儿这辈子最大的遗憾,现在孩儿也要走了,您二老多保重!”
“如果我死的早,你们一定要记得等我一下,咱们一家三口一起入轮回,下辈子我还做你们儿子!”
嘶哑地喊出声,陶白面对越子生时眼底的冰冷荡然无存,满是少年突然要独自面对生活的惶恐和不安,他颤着手环绕住两个花盆,将头轻轻靠在上面。
有一瞬间,他感觉真的有人在抚摸自己的头一般,触感很像那个为了保护自己和妈妈而被丧尸咬死的老爸。
可是当他抬起头时,那最后一点飘渺不清的暖意已经悄然散去,消失于无形,倘若大梦初醒。
……
“小越哥,如果咱们现在要走的话,估计走不了太远,如果你能接受的话嘞等他们人齐了就可以立刻出发,不过要在天黑之前把帐篷扎起来就是了,你看行不?”
曲正业原本是江治的人被直接淘汰,陶白还是个未成年不一定能担事,原本默认的越子生又不肯干活,领队的这个任务就被云鬓雪识趣地揽了过去,不过她绝对会先问越子生的意见,抱大腿的工作做的那叫一个漂亮。
“都行。”
越子生点了点头,第一次和别人有组织地搭伙,居然有种要出去旅游的错觉,他想如果没这些人,自己现在都说不定扛起自行车连夜跑了。
“雪姐,我们回来了!”
其实没过多久陶白这些人就迅速返回,好像生怕这仨觉醒者自己跑了似的,眼中已经重新燃起了生的希望。
“好嘞!那么就由我自请担任队长!向着安城,出发!”
云鬓雪一挥手,率先跨上自行车,那动作跟上马似的,乍看之下还颇有种“大将”风范。
人去楼空的屋内,窗台上的两个花盆并列而放,即将落入地平线的阳光在最后一缕打在花盆上时,似乎有一抹绿色从灰烬中悄悄探出脑袋。
新的生命篇章,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