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得有理有据,令梁绍琼瞠目结舌,大开眼界。
“广州绿营及八旗承平日久,如英军大军来犯,叶制台又当如何应对?”梁绍琼已经心灰意冷,对叶名琛不再抱有希望。
他本指望着叶名琛能借虎门之役的余威和文咸和谈,先把文咸稳住,为他调兵遣将,添置军火,构筑防御工事争取一点时间。
没想到这位制台大人竟沉浸在英吉利国可以不攻自破的幻想之中。
“民心可用!”叶名琛中气十足地说道。
“民心?”
“对,民心,广州城的百姓何止百万,两广的百姓又何止千万,只要两广百姓上下一心,众志成城,就算是每人吐一口吐沫,都能将洋兵淹死。”
“民心,似水如烟民心往往是最靠不住的。
英国兵手里拿的是上了刺刀的洋枪,洋枪可以挑人,可以发射滚烫的金属子弹,他们还会结阵,会动,还有洋炮,洋船掩护,不会傻愣愣地站在原地等你吐口水。
洋枪能打多远?你的口水又能吐多远?
叶制台若是认为凭借一腔热血,凭借百万平民的血肉之躯就能够挡住成千上万的职业军人,那要绿营八旗何用?要你的督表营何用?言尽于此,也制台就当梁某没来过。告辞。”
言毕,梁绍琼转身便走。
“君不见道光二十一年三元里之事乎?”叶名琛反驳道。
“我是粤人,我岂不知!三元里103乡粤民组成的平英团有数万之众,占尽天时地利,围攻数百英军,结果如何?你知道为了毙杀4个英国兵,咱们死了多少乡民吗?!”梁绍琼顿住脚步,痛心地问道。
“当时广州那些食俸禄的绿营八旗,滚滚诸公们,又在何处?”
叶名琛追了上来,拉住梁绍琼的衣袖,压低声音道:“梁侍郎,你我都是汉臣,同朝围官,你为何要拆叶某的台,让叶某难堪!
道光二十一年的两广总督是耆英!是满臣!满臣和洋人虚与委蛇,甚至私下媾和签约,无论他们留下多烂的摊子给汉臣收拾,圣上顶多就是削爵去职,训斥一番!他们有退路,但我们汉臣没有退路!我们汉臣只能对洋人表现得强硬,向圣上表明忠贞无二,公忠体国之心!”
叶名琛不断强调自己是汉臣,强调满臣汉臣有别,强调自己的难处。
“叶制台,这就是你的为官之道?这就是你不和洋人接触的原因?”梁绍琼冷笑道。
“耆英当了八年两广总督,未让洋人踏进广州城内一步!若是在我任内让洋人踏入广州城,圣上,满朝文武又会怎么看我?你想过没有?!”
“耆英至少还和英国领事打交道,稳住了领事的情绪,任内未出大乱,你呢?叶制台?”
五口开埠之后,福州、厦门、宁波、上海四口均允许英国人进城做生意,没有出现太大问题。唯独广州当局坚决不许英国人入城,只许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