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傅嘏当即便快速说了起来。
原来,那四位部曲都分别来自上谷郡与右北平郡。
早年鲜卑肆虐幽州北疆之时,入塞抄略资财与掳掠百姓是惯常之事。
其中,以少年郎与女子最惨了。
他们往往在家破人亡之后,还要被带去塞外的部落里为奴,受尽折磨后白骨抛草原。
那四位部曲就是年少时被鲜卑部落掳掠到塞外为奴之人,侥幸活了下来,与其他遭受同样命运的十数人阴结,盗了马匹结伴逃回来。
但活着踏入塞内的人,只有七个。
然而,回来后也难以谋生。
他们的桑梓已然一片废墟,也举目无亲了。
七人计议了一番,都不愿意去给豪强之家当徒附,更不愿意从军入伍——那时候的幽州刺史是王雄,执行着以恩义维稳边疆的政策。
虽然说,王雄的计议是对鲜卑部落分而治之,现以恩义取得各个部落的信任,然后再拉拢一部分去打另一部分。
但这层心思,那些逃回来的人并不清楚。
他们就知道,将他们掳掠为奴的部落贵人们,常常能通过与官府互市获得物资、时不时就得到魏国的赏赐。
故而,在他们心中,官府不值得他们效死。
想报家破人亡、为奴近十年之仇,只能依靠自己。
靠着身强体健与吃苦耐劳,他们给富人帮佣、作护卫以及狩猎为生。
其中,打猎不是寻鹿群野豕等寻常野兽,而是装扮成为鲜卑人,跑到塞外将落单的鲜卑牧人当作猎物,以牛羊与马匹作为战利品。
源于对塞外地形的很熟悉,以及装扮成为鲜卑人能以假乱真,他们屡屡得手,又兼他们下手时异常凶残,故而仅是数年后,他们的名声就传开了。
代价,则是七人变成了五人(一人在街衢路口外看管战马)。
韩龙在应募成为细作之前,偶尔也会找些帮手结伴出塞作没本钱的营生,故而才与他们结缘,两方还搭过伙,合作挺愉快的。
后来韩龙成为细作之后,双方就变成交情莫逆了。
缘由,自然是有了官府的军情作为指引,他们每次出塞都能避开危险且满载而归。
再后来,韩龙受夏侯惠所托物色部曲,他们变成夏侯惠的人就是水到渠成了:韩龙只是提及了两万漠北鲜卑被夏侯惠袭破的马城之战,他们就应募而来了。
况且,夏侯惠还给他们许下了承诺——
绝不会将他们视作仆从、受到不公与侮辱!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他们想离去,夏侯惠都会放他们离去并奉上行仪。
“泰初兄,夏侯将军素来言出必行。今日部曲受辱,而他碍于法度不能为之雪恨,便唯有兑现昔日承诺,放那四位部曲自去了。”
大致讲述完缘由的傅嘏,不等夏侯玄出声,便起身拱手作礼,“正堂那边犹有宾客在吊唁,我既来帮衬,不好在此厢房内久留,且先别过。”
言罢,不顾其他人反应,便大步离去。
夏侯玄也没有挽留。
傅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