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或许是家中给他提及过年少难临阵之虑罢,路蕃闻问时神色再次恢复了恭谨,声音还有了一缕急切,“蕃家中知将军戍守在淮南,亦在临行时叮嘱蕃到了淮南后当谨慎任事,不可意气而添将军烦恼。”
呃,好吧。
你家中大人可当真是心宽啊。
不过,依着当今世风,年十四也不算小了。
就如我那天不假年的三兄年十六时,便有驰马射虎之举了。
心中感慨了声,夏侯惠也敛起了笑颜,缓声说道,“君盛胆略兼人,屈身为我部曲,乃我幸事也。然而,君盛终是年岁太小,不可随我往赴淮南。”
“将军,蕃虽年少,然却.”
不可免的,路蕃当即直身拱手辩解,但话语还没有说完,就被夏侯惠抬手给阻止了。
“我非是质疑君盛才略,而乃心有顾忌。”
夏侯惠是如此安抚他的,且还发问道,“嗯,君盛,你家中尊长可曾提及过我五兄否?”
神童夏侯幼权?
路蕃一听,眼光便暗淡了下来,有些木然的点了点头。
他当然听说过夏侯荣。
且还知道夏侯惠如今提及是何故——无非,是以夏侯荣年十三便死难汉中为由来佐证行伍凶险,劝阻他莫要再坚持罢了。
果不其然。
见他点头后,夏侯惠便长声叹息,“我五兄七岁能属文,有过目不忘之异。先君甚器之,以为他日必可兴吾家者也,亦携入军中言传身教。然而,惜哉,年十三便死难汉中!此乃我家之不幸也。今君盛亦乃路家后辈翘楚,我岂敢忘却前车之鉴?”
言至此,夏侯惠还撩起衣袖露出小臂与手腕处的伤疤,语气殷殷谓之,“行伍凶险,登锋履刃乃惯常之事。且贼吴岁岁兴兵犯淮南,我犹难免临阵受创,何况君盛仍少年郎邪?此乃君盛不可随我往赴之故也。我知君盛才干过人,有沙场建功之志,不若且待数岁后身躯健长,再来寻我如何?”
待数岁后?
还好,至少还有机会.原本神情有些失落的路蕃,闻言又略显昂扬,很爽快的作答道,“唯,蕃谨从将军之言。”
没办法,不爽快也没用。
夏侯惠看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但其实已然做出定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