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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府的管事认得他。
且如他之意引到后堂人坐,奉上吃食酒水,并知会了曹爽。
曹爽还是很欣喜他过来作贺的。
虽无暇分身,但恐有怠慢之意,便特地让弟曹训过来作陪了片刻,并知会丁谧说待其他作贺者饮宴罢归后就过来秉烛同乐。
丁谧对此颇为理解,哪怕是自斟自饮等了很久都毫无芥蒂。
确实是很久。
待前堂饮宴罢散时,曹爽过来之际已然是夜半万物寂静时了;而有些不胜酒力、百无聊赖的丁谧也伏案假寐了。
或许是酒意作祟罢。
在窸窸窣窣的脚步声响起与曹爽轻轻“彦靖可是睡着了”的唤声中,他犹伏案不应答,想着等曹爽靠近些再陡然起身作弄以为乐。
但饮宴将近大醉的曹爽没有再步前,而是顺势坐下自言自语了起来。
絮絮叨叨的说了好多。
如感慨自身此些年谨言慎行、兢兢业业任事,但朝野对他的评价唯有恭顺规矩而已。
如感慨自己年少入阙使君、历任多职,但天子却是让他此番随军北伐后才会授予武卫将军之职。而夏侯献在宫禁中无所事便能接任中领军,屯骑校尉曹肇与骁骑将军秦朗则是直接被授职,由此可见自身何其不易也。
自然,他絮叨至此,难免会嘟囔几句夏侯惠。
毕竟最让他意难平的,当属出仕最晚且行事狂悖的夏侯惠被授职中坚将军了。
这些类似发泄情绪的醉话,伏案假寐的丁谧听了毫无感触。
因为曹爽在很早之前就私下多次向他倾诉过了。
也罢了作弄之意,刚想起身宽慰好友几句,但曹爽接下来的话语却令他不能再起身。
“彦靖可知我之喜乎!”
他有些亢奋的如此喊了声。
然后便将秦朗有意藏匿夏侯惠谋划之功,转而让他携贼酋之首归来洛阳之事说了;还将今日白昼获得的恩荣——天子曹叡赞他有父风,勉励他当继父之后,力争早日成为社稷砥柱、国之干城。
且还是喃喃复述了好几次。
不管语气还是神态,都有些忘乎所以。
是的,神态。
在他喊出“知我之喜”时,丁谧就微微睁开了一只眼偷瞄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