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他自我沉浸其乐时,隐约感觉到脚下的木头基台似是有些颤动,连间杂在风中的鼓声都莫名变得混乱了起来。
刚开始他并不觉得异常,只是有一种融入了篝火欢宴的错觉。
但慢慢的,随着颤动变成了震动,令他不由依着守夜职责的本能将流连在欢宴上的目光转去空旷的草原。
已然月末的勾月很黯淡,只是很吝啬的冒出小小一圈光晕。
但群星却是很璀璨。
也让帖尔格力隐约看到了,有一条模糊的黑线正朝着自己的方向蠕动而来,且那蠕动的速度越来越快。
作为马背上的民族、身为草原男儿,他立即意识到了这条黑线是什么。
当即便惊出了一脊背的冷汗,也忙不迭的将挂在腰侧的牛角号凑在唇上,鼓起腮帮子就奋力吹出了喻意着有敌来袭、危险逼近的警戒声。
“呜~~呃!”
但浑厚的牛角号才刚刚吹响,就伴着一记痛苦的闷哼声戛然而止。
只见一支箭矢如飞羽惊鸿,披着弦月的暗淡无光,踏着夜色的不动声色,急促得连风声都来不及呻吟,便将闪烁着冷光的箭镞深深的撞入了帖尔格力的脖颈。应是去势不衰的箭簇还撞在了颈骨上了吧,很清脆的咔嚓一声过后,正奋力吹号的帖尔格力的下巴陡然撞在了自己的胸前,然后整个人一下子被箭矢带着跌下了高台。
“噗通!”
他的尸体重重砸在草地上,溅起了些许灰尘。
而在数个呼吸之间,陆陆续续有更多像他这样的守夜者步入他的后尘,有的直接变成了尸体,有的伤而不亡正地上痛苦的哀嚎着。
但一切都是值得的。
示警的牛角号从一开始短暂作响,已然变成了久久响彻在夜风中,也就意味着他们的职责完成了。
只不过,他们的示警并不能为部落族众与漠北汉子迎来应战的机会。
因为郁筑革建准备的篝火欢宴太热情了,漠北汉子们也玩得太投入太尽兴了,以致在示警的牛角号在草甸中连绵起伏时,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不可置信,旋即陷入了各种混乱与惊悸。
身为首领的郁筑革建此时仍旧面色酡红、醉眼迷离,意识很是恍惚的发着怔。
怎么会有敌来袭?!
魏国此番前来北疆的所有兵力不是都在北平邑吗?难不成,魏国还征调了早就被内迁入冀州落籍编户的三郡乌桓?
他心中快速的盘算着,直到亲随拉着他的胳膊想带他去马厩那边时才彻底回过神来,大声的吼叫着让青壮族众操刀矛寻战马准备迎战。
而漠北汉子们更加不堪。
两万汉子被分散在上百个篝火堆前,让各个千夫长根本无法依靠声音将他们快速聚拢。尤其是,这些汉子之中有不少人早就迫不及待的,与郁筑革建部落的妇女或少女遁去了远离篝火的幽暗草丛中。
是故,牛角号给草甸欢宴带来的是恐慌。
在依旧熊熊燃烧的篝火面前,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