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就让孙叔寻个时间从他处移植几棵茶树来此地山坡上种植,让他日后有机会了要亲自炮制茶叶,信誓旦旦的要给王元姬证明,茶泡而饮才是正确的,而加诸多佐料煮出来的茶汤不对
那时的王元姬听了,再也憋不住,当场笑得花枝乱颤。
好不容易才收起了笑意,努力做出很诚恳的神情说自己是相信夏侯惠的、觉得自己的夫君一定能做得到的,然后看着夏侯惠满脸郁闷悲愤的表情,再次笑得不能自已。
诸如此类的欢笑琐碎之事还有许多。
皆是王元姬在原先凡事都讲究礼仪、规矩很多的王府不曾感受到的。
所以,有时候她也在想,如若往后余生的生活可以一直这样夫唱妻和,既可以一起探讨书传也不乏插科打诨的乐趣;不需要高官厚禄,不在乎世间的汲汲营营,他与她就在清净无染的这边坞堡生儿育女、耕读传家,那该多好啊~
只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
作为枕边人,她知道自己的夫君有一颗建功立业的雄心。
近个月的时间里,他犹如不理世事、不问功名的隐士般静享着岁月安好,但置宅在洛阳城外邑落的孙娄每每三日便归来将庙堂动态禀报之事中,就让王元姬知道夏侯惠对仕途一直都汲汲营营。
且偶尔她也会发现,夏侯惠在书房中独处的时候,总会蹙眉阖目沉浸在自我思绪中。
以致她都进入书房了他都没有发现。
虽说她推门的力度很轻,进来脚步也很缓,但身为警惕心很强的军中将率,夏侯惠如若不是陷入了沉思怎么可能没有发觉呢?
所以她隐隐有一种感觉,似是自己的夫君在绸缪着什么又或者说是在忧虑着什么。
只是他没有说,也在小心翼翼的隐藏着。
让她也不好过问。
或许,是他不想让她卷入权势的诡谲中罢。
就如他在坞堡的这段时间里,就不曾与她说过仕途之上的事。
但愿一切皆如他意罢。
我能做的,是好生顾看好家中,免得他还要分身操心琐碎之事。
抱膝而坐目光追逐着一只蝴蝶的王元姬,把头轻轻侧着枕在膝头上,看着身侧似是已然在草地上睡着的夏侯惠,心中还如此作着念头。
四月下旬了。
告假了两个月、必须赶在仲夏五月初日抵达淮南的夏侯惠,再过两日就要启程前往寿春了。
她是有心理准备的。
但心有不舍,那也是必然的。
尤其是依着先前的听闻,她的夫君似是犹喜贪功弄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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