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邓艾年少在桑梓时,恰逢魏武曹操与割据荆州的刘表相互攻伐,不乏目睹游兵闯入乡闾烧杀掳掠之事。
后来魏武曹操得了荆北后,大肆迁徙黎庶北上豫州屯田。
被迫背井离乡的邓艾,在迁徙之途也常常看到许多人不堪劳顿而死去。
再后,他被归入屯田客籍,生活温饱难继、贫困潦倒,且还要忍受着因为屯田制的逐步崩坏而饱受官吏的剥削与欺压。在这种环境成长的他,不仅有了一颗汲汲求成为“肉食者”之心,更养出了他冷酷、视人命如草芥的性情。
还没有成为肉食者,就已然有了肉食者的心态。
在他的眼里,士卒不过是将率牟取战功、迎来荣华富贵的工具而已。
就如早年的他一样,同样是曹魏权贵眼中的蝼蚁与草芥。
而最后一个缘由,乃是他心怀侥幸。
并非是对战事怀着侥幸,而是对夏侯惠的性格。
在淮南战线待得久了,他陆陆续续从各种途径得闻夏侯惠先前两次弄险之事。
所以,他误以为夏侯惠与他一样是同类。
同样拥有者汲汲营营于功绩、将士卒当作工具的性情。
不然,无法解释夏侯惠带着二十骑卒深入敌境袭击阜陵戍守点、以两百骑卒便胆敢火中取栗取孙布首级的过往。
试问,这种行为不就是为了功绩,将士卒的性命视作草芥吗?
与如今他所献之策,不在意士卒死伤多寡、唯恐将军张颖来占去功劳的做法,又有什么区别呢?
将军即使了然了我心中所想,应也不会见怪的。
且亦会顺水推舟,故作不知付诸以行,让袭破夹石口戍守点为大军夺得归路之功,以新军独领之的。
这是邓艾心中的仗恃。
只不过,很显然他失算了。
夏侯惠在讲述完自己对诈开夹石口戍守点的思虑以及决断后,还这样看着他与焦彝作言,“为将者,不可心念功绩而将士卒视若草芥。盖因若士卒皆愿死力,功绩自是不乏也。再者.”
说到这里,他略微停顿了下。
以目注视了邓艾的眼睛片刻后,才继续说道,“再者,今日我若是为了新军可独占破舒县之功,便不吝士卒性命而趋之;他日,我亦可为了其他功绩,不以尔等性命为念而趋之!”
伴着此话落下,不大的房间死寂一片。
个人的反应皆不同。
夏侯惠说罢了之后,便侧头看去门外,眺望苟泉等人行军法了。
因为他此话有些言不由衷。
所谓慈不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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