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猛然升起一阵寒意,脸上也变得呆滞。
奇瓦科叹了口气。他看着韦兹提呆滞的神情,语气和缓下来。
“木头,你的婆娘被征了丁。乡野中被征丁的女人是什么下场?这些天你也看得清清楚楚。而在这吃人的世道,你六七岁的娃又能是什么下场?他们早就死了!现在,你只有我和芦苇了。”
说到这里,老民兵把蠢木头拉在身旁。两人肩膀相靠,各自举盾,掩护着对方的侧面。老民兵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沉地一句句说道。
“木头,你的婆娘和儿子死了,我的婆娘和儿子也死了。你要明白,他们究竟死在谁的手里!墨西加人没抓你的丁,也没毁我们的村子。他们死得像一荚豆子,一颗算在墨西加人头上,一颗算在征丁的武士头上,剩下两颗都要算在那该死的首席,与这狗屁的国王身上!”
奇瓦科的脸上露出一闪而逝的狠色。连场的大战与大变,终究将他捶打出寒光。他深吸了气,伸出手在怀中摸索,想要再嗅一下婆娘给他缝的草药包,却怎么也找寻不到。
老民兵愣了愣,这才忽然想起,他已经把小布包留给了芦苇。那是她娘留下的唯一遗物,能让小芦苇感到些安全。而他自己也已经不需要草药,来在战争中保持镇定。
奇瓦科又一次叹了口气。
“蠢木头,好好跟着我。我们总还得活下去。别想着救国王,先救好你自己!”
韦兹提点点头,又低下头,像霜打的南瓜般不再说话。两人沉默不语,守护着蜂鸟的旗帜,跟随着军团不断南行。越是靠近交战的前线,越是靠近国王的旗帜,墨西加人的攻击就越发凌厉,两军的交锋也更加残酷。
“咻咻咻!”箭雨毫不停歇。墨西加的民兵们开始不顾伤亡,抵近军阵,和前军的弓手拼命对射。敌军的数百武士也不再后退,在一名年轻将领的统帅下,与冲击的塔拉斯科武士决死搏杀。那名将领格外悍勇!奇瓦科看着对方如同砍瓜切菜,把武士老爷们接连斩死,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寒颤。
“滴滴!”尖锐的螺号声吹响,出击的武士再次败下阵来。墨西加武士们也不去追赶,只是在原地大口喘息,积蓄着宝贵的体力。武士队长普阿普一路退到中军,才用战衣擦了把脸上浓郁的鲜血,还有脖颈上细密的汗珠。他忌惮的回望了下结阵的墨西加武士,又畏惧的看了眼年轻的敌军统帅,口中“呸”然出声。
“该死,真是一群狠角色!太阳神打了个盹,雄鹰就被罩在了乌云里。我这眼睛都能瞅见国王,军团却死活打不过去!”
队长普阿普又狠狠“呸”了一声,这才走向中军的战旗,向自己的部下高声喝骂。
“一群瞎眼的鼹鼠!守旗哪里要这么多人?没经过战阵的新丁不顶用,没规矩的蛮子又乱跑,还是你们老兵靠的住。等下一次冲锋,你们都跟我上!首席说了:救出国王,武士各个晋升贵族,老爷我则晋升世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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