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侍中的暗示很明显了,要是自己还不识趣,那确实会让对方失望。
思及此,她脸上浮现几分无害笑容。
“宁相放心,下官会尽快处理好。”
“嗯,好好养伤。”
宁燕这句才是真正让她安心养伤的意思。
李完抬手虚抚宁燕留在她肩上的余温,如水眸光顷刻染上冷色。苗讷状似不经意闲谈:“十个庶民有九个不知府衙门口朝哪开,剩下那个也只知道本地官员姓什么,对王庭政令更是一问三不知。虽说咱也不在乎那些风流名声,但市井传扬多了还是不好听的。”
一层一层往下,每多一层,就多一个喜欢揣摩上意的,灵机一动往里面添加私货。
多少政令毁于传达失真?
政令是这么毁掉的,谣言是这么起来的。
相较于那些听不懂的枯燥政令,庶民对简单易懂的谣言,特别是下半身相关的黄谣可谓是兴致勃勃。苗讷担心李完处理不好这件事,任由父母亲族以及那户男方散播她的黄谣,届时庶民只知她李完早年在敌营的“风流遭遇”而不关心她究竟为民请命做了多少好事。
李完心中微暖:“我知道。”
她在官场的阅历可比苗讷多得多。
宜早不宜迟,李完运转文气让伤口快速消肿愈合,心态调整差不多,当天下午便回到了家中。父母生气不肯见她,她也不废话,让人给二老收拾东西,二老立马坐不住。
“逆女,你这是作甚?”
看着家丁婢女一件件往外搬他们的东西,李完父亲气得面色铁青,当即又要发怒。
“哦,王都不是养老的好地方,请父亲母亲回祖籍,那里山清水秀,民风淳朴。”
二老同时变了脸色。
父亲恼怒:“这个家还轮不到你做主。”
李完打了个响指,门窗都被仆从关上。
此刻正值黄昏,门窗一关又不点烛火,院墙内光线一下子昏暗下来。李完的声音清晰传入他们耳中:“一家之主是指能养活一家老小的主君,所以——父亲,我才是那个一家之主。要是没有我,你还是乡下守着那点祖宅田产的老地主,十天半个月用猪油抹个嘴算是开荤,母亲腰疼也要趴在地上侍弄作物……”
“不孝女,你说什么浑话!”
他唾沫横飞,脖子粗红,青筋暴起。
像老宅被踩中尾巴的年迈老猫。
李完用言灵隔绝他的声音传出这扇院墙,声音冰冷又无情:“阿父,你的声音可以再大些,院墙之外不会有人听到,而你过了今日就该认清——你是因为血缘才从我这里获得一切,而不是因为‘父亲’这个头衔!你年轻力壮,我年幼稚嫩,我听你;你年迈体衰,而我年轻力壮,所以你听我,合情合理。”
“逆女!”
又是扬起的巴掌。
但这次被李完轻描淡写扣住了手腕。
任凭他如何用尽也无法撼动分毫。
这种近乎野性的纯粹力量压制让李完父亲憋红了脸,喘气如牛,眼眶布满血丝。二人仿佛较着劲儿,直到李完父亲耗尽力气,彻底落败,面色蒙上一层灰败。李完母亲在一旁吓得不敢上前,二人角力结束才哭着扑上来。
“你这逆女……”
李完父亲声音低落,不觉红了眼眶,蒙羞奇耻大辱。他也想不通女儿为何性情大变,却也从骨子里开始真正畏惧。年迈头狼对着年轻头狼垂下了尾巴,暗暗谦卑示弱。
看着他这副模样李完是有心软的,但她更清楚,若不一次性让二老吃个深刻教训,类似的事情只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