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淡地确定了关系。
拆分开来,路易斯和苏菲有很多身份标识,合在一起,这对情侣也能找到许多妙趣横生的共同点,但这不过是他们眼中,最特别的彼此而已。在旁观者看来,能用来形容他俩的,只有一个词。
ORDINARY。
苏菲不喜欢这个词。
苏菲想摆脱这个词。
所以她撺掇着路易斯申请伦敦的工作,所以她背起行囊告别生活了一辈子的格拉斯哥,所以她到了伦敦之后没有去找另一份杂货店的工作,而是请朋友帮忙,跌跌撞撞地建立起了一个网站和一个YouTube账号,当起了“搜索引擎优化专家”。
在欧美社会里,很多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能干什么,又觉得自己肯定能干出些什么的年轻人,都会选择成为一个从事SEO工作,帮助企业和个人在Google上面获得更高排名的所谓“职业推手”。
你看,就连苏菲的离经叛道,都显得是那样的平平无奇。
忙碌了小半辈子,二十八岁的苏菲-芬利,和三十岁的路易斯-芬利,从来就没有体会过以下三种感觉:
Thefeelingofbeingimportant。
Thefeelingofbeingrelevant。
Thefeelingofbeingvisible。
直至今日。
跟麦迪逊-比尔一起,他们尝到了一小勺甜美的人生蛋糕。
“给先生的唐-胡里奥1942纯龙舌兰酒,上面撒上了柠檬和糖霜……还有女士的唐-培里侬桃红香槟。”
身穿黑色背心的年轻女侍者弯下膝盖,将酒杯呈到二人眼前。
“谢谢。”
“非常感谢。”
“您不用客气。”
酒杯还没端稳,下一位竖着大背头的中年男侍者就举着托盘,满面春风地走了过来。
“祝你们下午好,这对可爱的夫妇。”
“啊。”即便对方都凑到了身前,苏菲还是不敢相信他在对自己说话,“你是说我们吗?”
“当然,我在这里好像没见到其他比你们更可爱的情侣。”
意大利裔口音浓郁的男侍者非常符合人们对意大利裔美国人的刻板印象,开朗健谈,动作夸张,表情丰富。他俯下身子,向苏菲和路易斯呈现托盘内餐点的模样,跟动画里的那些卡通小人没什么区别。
“我可以给您提供一些能让您的饮料更富风味的精致食物吗?对于夫人来说,虽然我们没有最新鲜的牡蛎来搭配香槟,但我们有世界一流的鱼子酱寿司,来自Nobu餐厅。鱼子酱带着海风的咸鲜味,能很好地带出香槟明亮清爽的酸度……而先生这边,我看到您选择了龙舌兰酒来放纵一下自己。”
“我喜欢喝稍微烈一点的。”路易斯双手放在膝盖上,回应了一个微笑。
“Excellente。那么,就像您所知道的那样,龙舌兰酒有不同的年份。我们有没有经过陈酿的白龙舌兰、陈酿时间为二至十二个月的雷波萨多龙舌兰,还有AejoTequila——pardonmyspanish——陈酿了一到三年的龙舌兰,以此类推。您现在享用的这杯唐-胡里奥1942,就是陈酿时间两年半的Aejo。这种类型的龙舌兰,口感深沉、丰富,具有黑巧克力、橡木和干果等风味。它与具有同样浓郁或强烈风味的食物搭配得很好。所以……”
说到这里,侍者将餐盘压得更低了一些。
“这个来自Aria酒店芭铎餐厅的迷你熟食拼盘非常适合,意大利熏火腿、肉酱和萨拉米香肠,跟唐-胡里奥的烟熏浓郁风味相得益彰……相信我,当我说某个萨拉米香肠很好吃的时候,那它就是大师级的。”
“听上去很美妙。”路易斯张张嘴,“那请给我一份吧,感谢。”
“当然了,先生。”将熟食拼盘放到卡座的桌子上,侍者笑得愈发热情,“在我离开,让您二位独自欣赏音乐之前,还有什么需要的吗?”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