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罐的盖子,叹了口气:“蝌蚪很可能有问题,我不信院长不知道这一点。他占据的主场优势和信息优势太大了,要想不陷入被动,总得想办法拉他下水。”
孙德宽感觉自己听明白了什么,又云里雾里地不太确定。他终究不太敢暴露智商,连忙竖起大拇指:“原来是这样,不是我说,这招高啊!”
“只是一个思路罢了,具体效果如何还要看怎样实施。”齐斯意味不明地笑笑,将糖罐放回背包,又将汤勺放回原位,才走向厨房门口。
孙德宽一刻也不想在厨房里多呆了,当即转身走出门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走廊的光线似乎又黯淡了些许,灰蒙蒙的色泽有如阴天的午后。
在齐斯跨过门槛的刹那,一阵熟悉的眩晕感如潮水般上涌,好似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上行船。
眼前的色泽漩涡般扭曲,几秒间从花白变为全然的漆黑。齐斯向后倒去,却没有像想象中的那样摔倒在地。
后背碰到了冷硬的床板,四肢也熨帖地放在身侧,他好像不是突然间摔倒,而是已经在这块床板上平躺多时。
混杂着霉味的消毒水气息灌入鼻腔,一丝不好的预感从未知情况中生出。齐斯睁开眼,看到了熟悉的天花板,眼角的余光瞥见搭在身上白大褂和墙角的杂物。
他俨然回到了一天前,他刚进入副本时所在的那個废弃手术室,连姿势和体感都别无二致。
命运怀表的时间显示晚上六点,视线左上角的【失败率】依旧是25%,昭示刚才发生的并非简单的时光倒流。
也许是副本刷新,各种布置回归一天前的原样;亦或是触发了什么机制,整个人被传送到了特定地点;还有一种最糟糕的可能性,就是——
莫名其妙死了一次,但是因为扮演失败率没满,所以没死透,回复活点了。
齐斯倾向于第一种解释,毕竟,开门杀这种危机触发机制,太考验运气了些。
“我的记忆还在,其他人应该也差不多。就是不知道副本中NPC和鬼怪的记忆是否保留……”
黑发青年漫无边际地猜测着,穿上白大褂,戴上平框眼镜,推门而出。
熟悉的走廊中,瘦骨嶙峋的病人们在病房门外的长凳上坐了一排,用和第一天一样的充斥敌意的目光看着齐斯。
他们好像完全不记得这样的情景已经发生过一遭,神情呈现着第一次见面般的无知无觉,带着恰到好处的考量。
——就像市面上三流网游里,定时定点刷新的NPC。
这次,齐斯假装感受不到威胁,小幅度地勾起唇角:“你们今天吃过蝌蚪了吗?”
病人们面面相觑,良久,终于有一个小个子的男人冷笑:“吃过了,天天都吃,也没什么用啊……”
他说着,声音逐渐带上哭腔:“我婆娘照样怀上了,照样要进这个鬼地方,要被你们弄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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