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于汾阳。
但是,黄伊榕亲自探查过后得到的结果却是:敌军只有不到三千兵卒隐身于汾阳边关密林,其余万余人马,不知所踪。这令她感到既疑且惑。
然兵无常势、水无常形。既然实地侦查出的情形与原先的推论不符,那只能说明宋金刚并未墨守固有的战略战术。黄伊榕立时将“藏兵汾阳”的设想,在脑海中抹除,经过斟酌推演之后,重新将目标定在了文水县。
那斥候探报之“关帝山”显然是一处疑兵,用以吸引唐军的注意力,扰乱其视线。若定杨军不于汾阳用兵,则另外三县中,那集储粮与谍报于一身的“文水县”,便极有可能成为宋金刚真正的发兵对象!
并且,若文水被吞并,则将交城等县隔断于北方,届时转道南下攻打汾阳,便容易得多了。待汾阳陷落,宋金刚扫荡孝义、隰城、灵石等县可谓如探囊取物一般,随后再挥师北上,步步逼近太原。
此前,宋金刚的军队与唐军对战四月有余,就算他本人是骁勇善战之将,其他兵卒作战数月,劳累疲乏,亦需休整,且戈矛箭戟及攻城器具亦需修补。同时,宋金刚需为下一场战役,做好部署。
是以此时此刻,唐军与定杨军之间,便是一场“时间争夺战”。于唐王府而言,最要紧的便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出敌军藏兵之所在。否则,在整场战役中,敌暗我明,唐军如同盲眼之人过湍急深水,必溺死于诡谲漩涡之中。
只不过,这些分析推断,黄伊榕却并不打算透露给孔彰及雷贺之等人。
兵法有云:将军之事,静以幽,正以治,能愚士卒之耳目,使之无知;易其事,革其谋,使人无识;易其居,迂其途,使人不得虑。很多时候,为将帅者,无需事事都将原委或谋划道于士卒知晓。如此,一来可保军机绝密不至于外泄;二来适时的莫测高深,方能在必要之时,让士卒以“执行军令”为最高且唯一的任务,为君王将帅用命效死。
深夜,云层浓厚,天空之月忽明忽暗,星辰寥落。
孔彰带领百余衙役在文水与汾阳之间的官道、丛林、石滩、土丘、河流等地细细搜索,雷贺之不情不愿地抽调了三百士兵,跟在其后。县丞郝濂及振威校尉重奔,亦在其列。主簿王文淼身子骨弱,走路快两步都直喘气,遂未参与其中。
雷贺之调来的那三百兵卒,要么是刚刚征召入伍的“新兵蛋子”,要么是头发花白的年长之人,真正腿脚利索、行动麻利的青壮汉,却是一个也看不到。随行的黄伊榕骑在黑马之上,将那懒懒散散的三百兵士瞧在眼里,却未做声。
这不足五百人的小队,自文水县南城门出发,以羽翼铺张之势,缓慢地向南边的汾阳地界推进。
因有黄伊榕从旁监督,县令孔彰倒是卖力。他凭借自己对文水县内外地域的熟悉,有条不紊地指挥众衙役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