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议”仅仅是为了挑选,而不是为了保证任何事。
除了这几个从亚楠来的新移民之外,剩下的一个让陈宴更难过。
陈宴在感觉到那人经历的一瞬间之前预感到了不对劲,并在一瞬间开始的时候切断了通感。
可通感的产生是即时的,即便他切断了链接,传输进入通感中的经历也已经被他知晓。
这些经历,都来自堆积在角落里的某个残尸。
这人生前是第一岛链上某个岛屿出生的孤儿——他刚刚出生就成了孤儿,被丢弃在酒吧旁醉汉们的呕吐物里,被圣光教堂的神父用猫奶捡回一条命,在之后的整个生命里都承受着痛苦和孤独的折磨。
他生来叛逆,能力并不出众,在六岁时烧毁了神父的经书而被驱赶出了教堂,他在之后几年里最喜欢做的事情是和“小伙伴”们比较彼此之间在一小时之内能偷到多少女士缠在脚腕上的丝巾。
在那个第一岛链上资源岛屿大垦荒的时代,他和他的伙伴们——随时都会因疟疾或是各种病症和意外情况而丧失生命的小伙伴们,他们像野狗一样混迹在泥泞和肮脏的蒸汽机煤烟当中,在极度饥饿时甚至把码头之下脏水里重金属超标的藤壶当做食物,并时常在高纬度冰冷的冬夜里拿自己换取食物和一夜的住宿权。
他不知道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他从来都没有思考过生活的意义。
他从始至终根本不知道思考生活的意义这件事。
在戴斯岛成为岛链中心的时代来临之后,他偷偷上了一艘渡轮,想要和伙伴们一起去“传说中遍地黄金的戴斯岛”讨生活。
他冒着被船警打死的危险偷了一身不至于被看成是小流氓的衣服,混入了登船的人群。
生命中唯二的意外出现了——他见到了一个和他差不多大的女孩,他并不知道自己的感觉是心动,更不知道什么是喜欢什么是爱,他只感觉到了清晰的自卑。
这一次,自卑并未化作为了掩饰自卑而生的凶狠,也并未让他拿起任何形式的利刃。
在看到那女孩的这一刻,他回想起来,那样的自卑,他在小时候也体验到过。
那是一个并不算晴朗的午后,岛上的气压很低,有海龙卷在天边肆虐,岛上风平浪静,气温高的可怕,闷热把一切都变得湿漉漉的。
他清楚的记得,他那时坐在教堂的最后一排,百无聊赖的翻着已经翻烂了的经书,一个看起来像“母亲”一样的黑衣女人走了进来,那女人长得并不漂亮,但对他很和蔼,她问他神父在哪,问他下午的祷告什么时候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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