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那马鞍上明显打了蜡,锃光瓦亮好不气派,在太阳底下明晃晃的,
差点闪瞎了蹲在路边田埂上发癔症的陈宴的眼睛。
陈长生在距离书院很远处就下了马。
他卸了武装,留下兵卒,独自走过青石板路,来到书院门前,对着院门拜了一拜。
先生似乎早知道陈长生要来,穿上了那件去省城辩经会时才会穿上的儒生袍,站在书院门口大声质问陈长生,当年因何而去,今日又为何而来。
陈长生如实回答,当年因走投无路而去,今日因先生当年教的知识事业有成而来表示感谢。
陈长生言辞切切,问答之间一丝不苟。
这是先生教出来的第一位“大人物”,也是第一位事业有成之后回到原上看望先生的人。
先生因此开心异常,将陈长生迎进门去。
陈宴依然蹲在田埂上,听着书院里的欢笑声逐渐消沉,直到片刻之后竟逐渐激昂。
先生那激昂的声音里包含着剧烈的愤怒,那愤怒甚至是陈宴小时候花了三年背不会一篇文章的时候都没有感受到过的。
不过盏茶的时间,书院大门再次打开,陈长生面无表情的出了门,背后是先生用“噫吁嚱”和“呜呼哉”组成的大声唾骂。
想来那用古语组成的唾骂文字一定很难听,不然陈长生也不会连着踩碎了三块尚且完整的青石板。
——这一切,也就发生在几天前。
如今陈宴出了书院大门,往前走了几步,刚好踩在被陈长生踩碎了的那三块青石板上。
他感觉到有点不对劲,扭头一看,旁桌的女孩竟然跟着他出了书院大门。
“咦?你不是先生的亲戚?不用待在书院里?”
女孩看着他,面瘫的脸上没什么表情,也不说话。
陈宴感觉这女孩奇怪极了,便不再理会她,扭头就走。
他往前走,女孩就跟在他身后亦步亦趋。
陈宴感觉有点恼火,扭头对她说:“很晚了,你也该回家了吧!”
女孩神色一怔:“家……家在哪?”
陈宴看着女孩迥异于常人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