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的黑色。
剑分阴阳,干旋造化。
这,便代表着昔年巴山剑场的阴阳剑主,在长陵市井蛰伏多年之后,终于归来。
……
几乎同一时间,先前赵青分发过财货的村落里,一支上百人的骑军正沿着官道疾驰而来,皆是一色的黑色皮甲,内里是褐色的棉袍,马蹄声如闷雷,却在距离村口数十步处戛然而止。
为首的将领抬手示意,百余精骑齐刷刷勒马驻步,竟无一人发出金铁碰撞的杂音。
横山许侯率先跃下坐骑,覆满玄色鳞甲的战马四蹄微微下陷,小山般的壮硕身躯,落地时竟无半分声响,只见他摘下虎头兜鍪,露出张圆如满月的胖脸,颊边垂肉随步伐轻颤,却丝毫不显臃笨。
“甲不离身,刃不饮血。”
他声若洪钟,震得道旁枯枝簌簌作响:“卸弩解弓,列雁行阵。”
铁甲摩擦声如潮水漫过原野,百骑翻身下马的动作整齐划一,弓弩入匣时皮革与铁器的轻响连成一片。
士卒们沿着田垄排成楔形队列,刻意避开了翻着新泥的垄沟——那里还插着赵青留下的金铢串,铜钱在风中叮当作响。
横山许侯的目光扫过那些成串的铜钱,鼻翼微微翕动,而后,解下腰间镶玉的仪刀抛给亲卫,大踏步向前行去,玄色铁靴踏过霜冻冷硬的田埂,留下半寸深的凹痕。
对照着一幅本地里正的画像,他在村里仔细打量搜寻了一番,便朝着远处某位正在修补屋顶的老丈开口呼喝:“张里正!本侯奉诏抚民。敢问村中屋舍损毁几何?伤亡几许?”
没想到大秦骑军这么快就赶了过来,也不知会如何处置这些来路不明的财物,张里正心中颤颤巍巍,手一哆嗦,瓦片骨碌碌滚下屋檐,却被横山许侯随意挥出的真元气流所阻,似鸿毛般轻轻落回原处。
老丈忐忑不安地扶着竹梯下来,却见十步开外的秦军阵列已如雁翎展开。士卒们卸下的劲弩整整齐齐码在樟木箱中,最前排的骑兵正在往马嘴套上嚼子,以防战马啃食田垄间新发的冬麦。
随行文吏展开竹简图册,朱砂笔勾勾划划,似是在记录着什么。
队伍末尾,两个年轻士兵蹲在井台边,正用皮囊给哭闹的幼童分装饴糖。
很多人都知道,普通家庭出身的横山许侯,他手下直属的横山神藏军,放望整个大秦,也算是军纪最好的一批,且因其中有大量长陵与关中人士的缘故,对附近的百姓态度更是和善。
“托将军洪福……”老丈话到一半忽觉不妥,慌忙改口:“托陛下天恩,天降石球之时,本村只是震塌了七户茅檐,牲口棚损了十二处,当时每家每户都提前跑到了远处躲避,倒也无人伤筋动骨……”
听着听着,横山许侯却忽然间笑了,他垂在身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