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君侯打了一个哈欠。
许勋会意:
“兄长你且先休息,小弟告退。”
看到冯君侯点头,许勋这才欢天喜地退了出去。
相比于许勋的喜出望外,远在凉州赵广却是阴沉着个脸。
他脸上本有几道伤疤,虽然平日里不影响他的俊美容颜,反而给他平添了几分阳刚之气。
但当他的脸色阴沉的时候,这几道伤疤似乎也跟着狰狞起来。
“郎君,郎君饶命!小人是一时猪油蒙了心,所以这才答应他们的,真不是有意的……”
跪在下边的人是一个脸上同样有伤疤的汉子。
不过这个汉子的伤疤却是深得多,翻起的新肉与旧肉开成了鲜明对比,显得有些恐怖。
此时这个看上去铁打般的汉子,却是泪涕直流,一脸的悔恨。
他的身后,还有好些个人,有人已经瘫软在地,身子如抖糠。
这些人的两旁,是仗刀而立的两列退伍老卒。
凉州兴汉会分部的中高层,基本都在场。
赵二郎死死地盯着下边的汉子,好久之后,这才说道:
“兄长以前就曾对我说过,我们当中的有些人,他们不惧贼人精铁所制的刀箭,但却有可能会倒在裹着糖衣的刀箭之下。”
“我原本一直想不明白这个话是什么意思,但现在看到你们这副模样,我总算是明白了兄长的良苦用心。”
“尤队长,当年萧关一战,你为了掩护同袍退回,身中七箭,七箭全在胸前,没有一支是在背后,而你却从未退后半步。”
“你脸上这一刀,我记得很清楚,就是被贼人拿戟把脸捅了个对穿。”
说到这里,赵广站了起来,恨恨地一脚过去,直接就把他踢了个滚地葫芦:
“念在你昔日之功,会里特意给你安排了一个肥缺位置,你一年就拿别人十年都未必能拿到的红利。”
“入你阿母的,你家里是缺了吃的还是缺了穿的?”
赵广越说越激动,“缺了你直说啊,会里让哪个兄弟有流血又流泪的?”
“这才几年?才几年!你就变成这副样子!”
“你知道你们这一回,让兄长有多难做吗?知道因为此事,朝廷对会里产生多少想法吗?”
尤队长蜷缩在地上,也不知是疼的还是不敢动弹。
只是流着泪,嘴里喃喃地重复着:
“我对不起君侯,对不起大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