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咚咚咚!”
高大的士卒努力地举着只比成人矮了一个脑袋的大楯,从木筏上跳到水里。
木筏上面的将士也纷纷跳下木筏,紧随在大楯后面,低着头,尽量让自己处于大楯的保护之下。
只是大楯再大,也不可能把木筏上的将士全部掩护住。
再加上魏军占据地利,此刻箭飞如蝗。
比起方才在河中时,汉军士卒所面临的箭羽,多了数倍。
仅仅是跳下木筏的十数息时间,就听得连续惨叫声响起,不少汉军纷纷中箭,掉落入水中。
丝丝血红开始与浑浊的黄水混合在一起,泛起某种妖艳的水纹。
领头的军候半伏着身子,紧紧地靠在大楯后面,看着木筏上的同袍无助地暴露在魏军的弓弩之下。
他的牙齿咬得紧紧的,喘着粗气,强行按捺住自己的冲动。
第二个木筏很快就跟上来了。
有了第一个木筏的教训,第二个木筏显然没有急躁的士卒提前跳出来。
不过即便这样,同样的伤亡也是不可避免。
不用招呼,没有交流,第二个木筏上的屯长就主动兵合一处。
两个木筏的木楯合到一起,终于勉强形成一个小型楯阵。
后面的木筏陆续跟上,靠岸的汉军达到足够的数量时。
主动担任领军的一个校尉终于站起身来,举起长枪,大声喝道:
“冲!跟我来,把鹿角撞开!”
他说着,一脚踢开支撑着大楯的支角,与楯兵一起举着大楯开始向前推。
士卒们在各自队率屯长们的带领下,开始组成小队,跟着校尉向前冲去。
站在东岸的关姬,举着望远镜,看到冲向魏军栅栏的将士,纷纷倒地。
她的面容变得极为冷峻,藏在望远镜后面的目光,幽深无比。
无论是渡河一半就掉落水里的将士,还是到了对岸被魏贼射倒在地的将士,都是她这些年来,耗费心血训练出来的。
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在自己眼皮底下失去性命,要说心里没有波动,那是不可能的。
但就算是伤亡再大,她也要趁着魏军最有可能麻痹大意的时候,拿下渡口。
她很清楚,这一场强渡之战,非但是关中之战以来,甚至是凉州军成军以来,有可能损失最为惨重的一场战役。
如果说,前面从雁门郡一直横扫南下,凉州军的真正主力,都没有遇到硬仗。
那么这一次,就是考验凉州军的时刻。
但就算是损失再怎么惨重,凉州军也不能退缩。
因为以眼下这种条件,不能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