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怎么不喜欢这些军头所为,也只能捏着鼻子忍下来。
若不然,当年暨艳欲改革吴国选官制度的弊病,澄清吏治,难道陆逊不知道这对吴国是一件好事?
为何他却要规劝告诫暨艳,认为必定会由此招祸,不如不做。
不是不知道,而是他代表着江东大族的利益,注定了他不能支持暨艳这么做。
同样的道理,荆州军头们,有多少是江东大族出身?
又有多少与江东大族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更别说这里面还有荆州大族,以及校事府这条恶狗。
谁敢掀开这个盖子,谁几乎就要站在大吴主要政治势力的对立面。
陆逊真要有这个胆子和魄力,当年他就应该支持暨艳而不是劝诫。
他甚至不能阻止军头们洗劫襄阳城。
所以在这种场合下,对于荆州军头的某些心思,陆逊看得很清楚,但偏偏他又不能点破。
“你们校事府的人,就是这么喜欢诬毁他人,假罪朝臣么?”
面对秦博的质问,陆逊从容道:“吾何时说了要抗旨?既是陛下诏令,那吾自然会立刻回京。”
秦博这才松了一口气,指了指周围那些将士,问道:
“那他们又是何意?”
陆逊淡然一笑:
“军中诸将,虽略有鲁莽,但却也是识忠辨奸之辈,一时激愤,情有可原。”
校事府气焰滔天之时,陆逊尚且不惧,屡次上书,言校事之害。
而与他同心忧之,言之流涕的前太常潘浚,甚至欲诱吕壹而杀之。
这些年,校事府威势不再,犹有何惧?
只是蛰伏已久的校事府,这一回居然被陛下派出来传口谕。
这让陆逊本能就升起了警惕之心。
所以众将那些行为,未必没有他刻意纵容之。
一是为了打压校事府。
更重要的,他这次回建业以后,要借诸将的反应,再次向陛下进谏,言明校事乃士吏之仇,须紧勒而万不可纵之。
秦博见陆逊这般模样,再看看众将那戏谑而嘲笑的目光,知道自己继续呆在这里,只会自取其辱。
当下只得忍气吞声地说道:
“上大将军既然闻陛下诏令,还请尽快动身,前往建业才是。”
言毕,潦草地行了一礼,便一甩宽袖,转身欲走。
谁知走了两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事,又转过身:
“对了,博这里,还有一信,乃是汉国大司马写给上大将军的,请上大将军过目。”
“嗯?”
陆逊闻言,终于面露郑重之色。
示意让人把信接过来,陆逊拿到信,掂在手里,脸上的神情由郑重转为思索。
正想着汉国大司马为何给自己写信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不大对劲。
抬起头,原来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