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遍,各自已经开始思索之时,朱景洪便从御案后起身,问道:“范仲淹有云,居庙堂之高则忧其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其君,诸位爱卿皆学富五车,可知此言有何深意?”
不知从何时开始,朱景洪喜欢在说事前,先引用名言名句开头。
此刻他用的这句很出名,范仲淹想表达的意思也很明确,可三位大学士都未立刻回话。
混到他们这一步,思路比常人宽阔得多,考虑问题都非常之全面。
此时他们都可以确定,这句话跟这份草诏有关,所以现在最重要的事,是确定皇帝对诏书的态度。
朱景洪脸上看不出喜怒来,但三人都知“不喜”便是“怒”,所以定是对诏书内容有不满。
那么对哪里不满呢?
如此重要的登基诏书,一稿、二稿、三稿他三人都看过,而且很清楚修改的过程。
以上过程写起来长,但化为思绪只在转瞬之间。
“回禀陛下,范文正公的意思是说,为臣者无论身处何种境地,都应心系家国为君分忧,参赞机要或治理地方……”
说话的是郑志清,他觉得自己应该说话。
范仲淹推动“庆历新政”而被贬,如今赵玉山也在推行新政,但近来发现内中出现各种贪污腐败。
郑志清有理由怀疑,皇帝这是对赵玉山不满,或许会以“祖宗成法不可变”为由,暂停赵玉山的所谓新政。
虽然如此猜测不一定正确,但郑志清可以往此方向引领,在经过一系列长篇大论后,郑志清总结道:“为臣者当侍君以忠,若以浮华粉饰太平,只为自身留名万世,其心可诛!”
郑志清其实说得很委婉,但最终也不得不图穷匕见,看似把矛头指向了底下执行官员,但最终还是要归结到赵玉山身上,毕竟这些人都是他所任用。
听了郑志清一番论述,朱景洪竟觉得有些道理,他明白这厮的目的是什么。
不错,赵玉山确实有用人不当的地方,但总体来说还是功大于过,所以朱景洪暂时不会动他。
随后,他看向了叶炳维,问道:“叶卿,你怎么看?”
“回陛下,微臣以为范文正公所言,是要告诫后世谨记为臣之本分,身居庙堂得意时当忠于君父,失意赋闲时亦当心忧君父……”
和郑志清不同,叶炳维的论述重点在“忠”,这其实是他自己想表的态。
他在内阁资历最浅,甚至可以说是被提上来凑数的,只因他的资历比前两位差太多。
所以叶炳维必须要表忠心,如此才能坐稳内阁大臣的位置。
所以此刻,范仲淹原意是什么不重要,朱景洪要问的也不太重要,他们想要实现目的才更重要。
“赵卿,你是当朝首辅,为何一言不发?”朱景洪问道。
如何解释范仲淹的话,赵玉山可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