谓的明君其实就是做文臣的提线木偶后,会做出的应激反应会有多强烈。
其实小皇帝应该学习的是如何治理国家,是如何驾驭群臣,而不是要他做什么道德楷模。
从万历皇帝后来的表现来看,张居正只是做了一场白日梦。
培养完美帝王和制约皇权是徒劳,而尊隆儒臣的权威是臆想。
而他本人大概也想不到,自己死后,读过《帝鉴图说》的皇帝会废除经筵、会二十八年不上朝,会把自己弄到家破人亡的境地。
儒臣无法决定皇帝的心意,道德教化也不能代替实力制约。
轻轻摇头,魏广德都不知道该怎么说。
当初看到书的时候,魏广德其实多少就有了想法,只不过张居正的书编的太好,让他无话可说。
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还能说什么。
要是反对张居正修的书,可要让他讲出理由,那些理由是能说出口的吗?
“善贷,可是那书有什么不妥之处?”
陈矩也是看过那书的,这个时代,只要读书之人,看过此书后大多不会意识到更深的东西。
可他看到魏广德的反应,也是大感奇怪,所以才会如此问出口。
“书是好书,可却未必是陛下该读之书。”
魏广德叹气说道。
“为何?”
陈矩更加奇怪了,自然要追问。
“太过理想化,书里标榜的自然都是对的,可世间哪有那么多美好。
皇帝要学的,应该是王道而不是儒学。
现在陛下还小,自然书上怎么说就怎么做,可一旦长大了,学会了独立思考,他就会发现世上的事儿,根本就和书上说的不一样。
你说,到那个时候,陛下会如何作想?”
魏广德压低声音小声解释道,“他该学的,更多的还是他祖父,先帝嘉靖皇帝的御下之道,而不是讲什么君臣和睦。”
魏广德实际上已经点出了矛盾,而陈矩也不是傻子,多少意识到点什么。
“那你当初为何不说?”
陈矩知道了原由,也觉得魏广德的话有道理,又是更加疑惑。
“那书你看过,你说有何理由反对?”
魏广德懒得回答,只是反问一句,就让陈矩哑口无言。
“怪不得,你和皇爷讲课,除了讲《尚书》外,其他时间都说前朝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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