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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驻足良久,望了她良久。直到她往店外走……他才迈开步子。
她匆忙往外跑,低头数着怀里的钱,并未察觉到她与他擦肩而过。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擦肩。
——少女奔向热闹的早市,青年回身走向遥远的海港。
一声沉默的叹息悠游空中,无人听见。
他走向了远方,再不回头。
……
……
……
……
姜音的眼皮越发沉重了。
手中的墨点,滴落下去,瞬间染黑了画中青年的脸,眼睛没能点成。她的手太抖了,即使画了几十年画,也握不住笔。
白纸洒了一地,布店里还放着几千张青年的画,都是她画的,只有轮廓,没有五官。因为她怕画上五官,他还是回不来。
眼前的走马灯,那位黑发金眸的青年化作一阵烟尘,消失在她的眼前。仿佛意味着连走马灯都结束了。
“苏……”
她用最后的力气,执着地握住画笔,她想最后……为这幅画,写上他的名字。她想最后一次写他的名字。
几十年没哭泣的眼睛落下泪水,眼眶一片湿热。白发在脸侧飘荡,恍若冬夜的霜雪。她愣愣地盯着画纸看,魇住了似的。
她这辈子没上过学,没识几个词。
唯一会写的几个词,就是他的名字。只有模糊不清的音节,她甚至不知道他的音节指代的是哪几个词。以至于现在要在画上写他的名字,她只能写下音节。
到了最后,她竟连他的名字都写不出。
笔尖停了很久,呼吸越发缓慢,她在无数个同音词中,慢慢地写下一个自己都不确定的词汇,也许这根本不是他的名字。
“……凛。”
希望这是你的名字。
希望……我最后,写对了。
画笔落下。
浑身的病痛席卷而来,海风亲吻她的发梢。早已疼痛不已的心,却好像听到了……
一阵脚步声。
“嗒,嗒,嗒。”
恍惚间,仿佛一位身披黑袍的青年,朝她走来。海风猎猎,他的黑发随风扬起,露出眉下璀璨的金,依旧是如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