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得享温暖。
那个僧人转回身子,走到了书生的身后,视线越过书生的瘦削肩膀,看向那个孩子。
微笑的男子也不再微笑,他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婴儿的脸上,眼中的平静喜乐尽皆不见,渗出淡淡的忧虑。
两人就这样看着这个孩子,眉头越来越深。
黑衣的男子捻着手指,说:“他将有大福缘。”
僧人剑一般的眉微微挑起,坚毅的嘴角微微下垂,露出了愁苦摸样:“他会很苦。”
书生仿佛没有听见两人说什么,有条不紊地为孩子擦拭潮湿的身体。他的动作足够轻柔,以至于直到他为婴儿擦拭完毕,婴儿仍然熟睡着。婴儿应该是做一个美梦,嘴角带着笑,眼角的那颗泪珠轻轻地颤动。
楔子
天空陡然阴沉下来了。
乌云自北方开始聚集,倾泻而下的雨水像是重重巨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袭来。大地干涸已久,早已龟裂成无数的碎块,此时此刻,大地终于得以贪婪地吸收水分。雨滴落地的刹那,还因为接触到高温而升起淡淡的水汽,但只是瞬间,地面便泥泞起来。
这里是漠原,是云梦的边疆。
一个数百人的队伍走在泥泞的落上,脚下是混杂着秋草。本已枯萎的秋草被无双脚踩过,渐渐被碾得无法辨认。
队伍里有白发苍苍的老者,老者的脸上爬满了皱纹,在雨水之中走路,两腿微微颤抖,显得十分艰难;有嗷嗷待哺的婴儿,婴儿在雨水里瑟瑟发抖,小脸冻得发红;有瘦弱的女人,憔悴的脸上布满了艰辛和愁苦;数量最少的则是满身伤痕的男人,他们有的失去了一只眼睛,有的满身是血,有的脸上布满了伤痕,甚至还有人失去了一只胳膊。
他们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无论男女老幼,都是一头银白的头发。
在这个队伍里,有一个人。他大约二三十岁,穿着一身雪白的狼皮外衣,肩上顶着一颗狼头,银白的头发飘飘,遮住了他的双眼。他默不作声地跟着众人行走,偶尔跨过一个无力倒下同伴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