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下车的男人。
原来蒋绍言在啊。
钟虞轻轻抿了抿嘴唇,目光又移回蒋兜兜,视线晦涩又轻柔地滑过他的脸蛋、身体和拽着衣服的两只小手,随后便转过头,大步朝外走去。
蒋兜兜睁大了眼睛,看钟虞转身,看钟虞从旋转门里走出去,看他上了一辆在门口等客的出租车。
小崽子眼睛里的光芒迅速消失。
距离十几米,隔着两道玻璃,蒋绍言看得真切。
他看到蒋兜兜原地站了好一会儿,似乎才终于接受事实一般,垂着头,慢吞吞走回沙发旁,开始收拾散落的画纸和铅笔。
回去路上,蒋绍言接到蒋西北的电话,说预订的大闸蟹马上到了。
蒋兜兜从小吃惯好的,嘴挑得很,中秋那会儿螃蟹还不够肥,他没吃几口,蒋西北当时就给在阳澄湖承包养蟹的一个老战友打电话,让螃蟹一熟就给他空运来,还必须是黄多肉肥的母蟹。
蒋西北要蒋兜兜周末过去吃螃蟹,蒋绍言说行。
挂了电话,蒋绍言从后视镜里瞥了眼歪在后座蔫不拉几的小崽子,心中忽然对钟虞产生一丝怨怼。
但那股情绪很快消失,因为他知道,钟虞心狠只是表象,看似冷硬的人其实拥有最柔软的心,只是融化外面那层坚冰需要时间,慢慢来吧。
一次失利根本击不退蒋兜兜,之后几天,蒋兜兜每晚准时去律所楼下蹲守,不止老陈,其他律师和助理也注意到,私底下议论的时候都管蒋兜兜叫“炫迈宝贝”,“坐炫酷迈巴赫来的宝贝”的简称。
周五上午,钟虞和老陈又去了趟西北集团,下午郝家明有个会,他们中午就先回来了。
刚进律所,就看到一群吃饱了没事干的人在凑堆闲聊,打赌“炫迈宝贝”晚上还会不会来,来的话穿什么颜色的衣服。
“黑的白的红的蓝的,哦蓝的那件还是带亮片的……”一个律师助理掰着手指数,“都穿过了吧,暂时可以排除这几种,来来来下注了,炫迈baby今天穿什么颜色,输的请喝奶茶啊。”
这是继“楼上金权美女合伙人柏萧红什么时候三婚”之后,又一个群众们喜闻乐见的话题。廖志晖端着杯咖啡悄眯眯靠过去,糊里糊涂听了一耳,不明所以地问:“什么炫迈,什么颜色?”
钟虞出电梯刚好听到,老陈下意识转头去看他的反应。
好像……没有反应。
老陈心虚地直摸鼻子,怕赶不回来,昨天他还特意嘱咐助理给他下注,他打赌那小孩今天会穿黄色。
“咳咳……”老陈做作地清嗓,此地无银地对钟虞说,“他们聊口香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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