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皇城的气候冷得早,这才刚孟冬,夜晚的风就凉得有些刺人。
由于要保证皇帝的遗体不发出异味,宫殿地面下头烧炭的“地暖”也没有开工,镂空的透纱窗子简直等于没有。
邓姣真是好几个晚上没睡好了,基本都是天没亮就冻醒了。
还好年纪小,身子骨扛得住折腾。
受苦的也不是邓姣一个人。
整个皇室这两个月来都在没苦硬吃。
所有跟皇室比较近的亲戚都得轮流守灵或哭丧。
远在封地的皇亲国戚也都快马加鞭赶来了京城。
他们不能自己找地方住在宫外,都是鸿胪寺的官吏给安排在乾清宫周围的宫殿住宿。
天机营的大都督亲自带领玄甲卫,把守各殿,严密监视着这群藩王家眷。
皇帝陡然驾崩,从治丧到发引下葬,这过程往往长达五个月到半年。
这么长的时间,要是让这些拥有客观数量亲兵甚至藩军的皇家成员自由在皇城走动,暗中谋求皇位的几大势力不得串门串疯了?
为了防止私下结党,这些远道而来的皇亲国戚,算是来皇宫里坐五个月的牢。
他们的食宿条件还不如邓姣,名义上都要斋戒。
像是先帝叔伯带来的家眷,就没人敢要求皇宫里的侍从给他们开小灶,万一被仇家当把柄告上去就完蛋了。
唯一过得舒服点的,也就只有玉台殿了,因为那是燕王的临时住所。
皇帝驾崩前,燕王已经手握兵权,但这并非皇帝的纵容。
宫里年长的太监嬷嬷都心知肚明——这对皇家亲兄弟关系一直很复杂。
当年太后还是贵妃,到了三十二岁才生下第二个儿子。
也就是说,陆骋出生的时候,贵妃的长子陆驰已经十四岁。
兄弟俩本来就玩不到一起。
贵妃年轻的时候是名动四海的美人,也有过三五年宠冠后宫的日子。
当时因为皇后没有儿子,贵妃的长子陆驰就有成为储君的机会。
那时候,风声确实很大,宫里宫外对待陆驰,默认他是储君。
但是皇帝的宠幸有期限,贵妃逐渐失宠后,陆驰的待遇也随之一落千丈。
后来因为贵妃的亲哥哥在边疆一次战役中出现重大失误,贵妃受到牵连,几乎处在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的绝境。
这个时候,贵妃把自己不到四岁的小儿子陆骋主动过继给当时的皇后。
储君的预备头衔,也就从陆驰的脑袋上,无缝转移给幼弟陆骋。
拥有过再失去的滋味,不好受。
贵妃为了保住地位,要求陆驰要好好巴结弟弟陆骋,必须把亲兄弟的感情延续下去。
身为兄长,让他去巴结幼弟,对于失去储君之位的陆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对弟弟原本就不深厚的感情,直接转换为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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