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梁家的这支队伍说小不小,说大不大,还没完全避让,那支小队转瞬就到了他们身后。
抬着苏甄儿的小轿堪堪往侧边避开,领头的黑衣鬼面男子就身骑一匹通体雪白,唯独额间一点红的高头战马,从轿侧飞掠而过。因为贴得太近,所以苏甄儿甚至能嗅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血腥气。
人的身上总有一种气场,比如她的母亲,出生书香世家,日日抚琴作画,是个极柔美的女子。
再比如她的父亲,出生将门,喜好骑马打仗,身上总带着一股洗不尽的血气。
小队中有一面黑色旗帜,沾着早已干涸的凝血,上书一个“北”字,于四月寒风之中猎猎而响,飞舞的细微沙尘,随着那支队伍一起消失在街角。
而即使隔了这么远,只瞧见一个墨黑的挺拔背影,也能让人感受到领头男子身上那股肃杀之意。
“表妹,你没事吧?”
梁石和他的马被挤到了一边,等那男人远去了,才赶紧过来看她。他面色苍白,与他身下那匹马一般,都被吓得没了魂的样子。
苏甄儿挑起轿帘一角,轻轻摇头,“那是何人?”
梁石下意识压低了声音,面露惧色,“看旗帜和鬼面,应当是北府军。领头之人垮下战马额间一点红,北府军中只有一匹,也只驯服于一人……”说到这里,梁石忍不住呢喃,“异姓王陆麟城,他居然回来了。”
苏甄儿虽身在姑苏,但也听说过这位异性王的风采。
于两年前异军突起,替尚是藩王的新帝平定内乱,外攘鞑靼。听闻他是流民帅出生,家中虽是寒门,但战功赫赫,一支北府兵骁勇善战,百战百胜。
一代新帝换旧臣。
就算是曾经的英国公也比不上如今异姓王的风采荣耀。像苏甄儿这样的落魄贵女,确实也只配给人让路。
“不过庶族寒门,乡野粗鄙之辈。”梁石心态平稳下来,他看着男人消失在街角,脸上惧色化为鄙夷。
苏甄儿挑着帘子的手顿了顿,缓慢收了回去。
新帝登基,根深蒂固的士族门阀与兴起的庶族寒门之间摩擦不断。
高贵的旧臣看不惯粗蛮的新臣,风头正盛的新臣也看不惯装腔作势的旧臣。
-
当两颗包裹着的人头被扔到皇帝面前时,皇帝是头疼的。再看到男人那张狰狞的鬼面,就更头疼了。
年轻的新帝坐在御案后面,面前摆着成堆的奏折,沾着朱砂的毛笔停顿在半空中。
“陆麟城,你知道参你的奏折堆得都要比朕的脑袋高了吗?”
对面,男人一袭黑衣,风尘仆仆。
四月天寒,尤其纵马之时,寒风冷冽。男人戴着半旧的鬼面具,宽大的黑色帽檐遮挡到额前,只露出一双眼。
&nbs>>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