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绾绾擦拭妆奁匣上的血渍时,铜镜边缘突然渗出朱砂。这是当铺新收的民国物件,黑漆匣面雕着并蒂莲,锁孔形如女子腰肢。三天前寄件人留下潦草字条"物归原主",邮戳却是1923年的上海。
"这匣子会吃光。"学徒阿四指着玻璃柜的水银斑,"今早放进五支金钗,现在只剩......"
铜镜突然映出残影。穿月白旗袍的女人正在对镜梳头,发间别着失踪的累丝金凤簪。苏绾绾的指尖触到镜面冰裂纹,忽然想起母亲投井那夜,井栏上也有同样的朱砂痕。
子夜打更声里,穿长衫的男人撞开店门。他脖颈布满紫红掐痕,指甲缝里嵌着胭脂膏:"把匣子还我!那是婉容的......"
男人撞上玻璃柜的刹那,皮肤如褪色丝绸般剥离。苏绾绾看着他血肉化成胭脂水,在地面汇成并蒂莲图案,花蕊处凝结的朱砂粒与匣锁上的如出一辙。
巡捕房停尸间弥漫着水粉香。苏绾绾用镊子拨开第三具女尸的眼睑,本该是瞳孔的位置镶嵌着两粒珊瑚珠。解剖刀划开胸腔时,暗红色脂粉喷涌而出,脏器表面绘着工笔花鸟。
"都是百乐门失踪的舞女。"探长掀开白布,所有尸体脚踝缠着银链,"每具都戴着这个。"链坠是缩小版的妆奁锁,锁芯残留着与苏绾绾dna匹配的皮屑。
当铺阁楼的樟木箱里,苏绾绾翻出母亲遗留的嫁衣。衣襟内绣着"癸亥年荷月",正是妆奁匣底的刻字。玛瑙纽扣突然脱落,滚进地板裂缝的瞬间,铜镜浮现母亲梳妆的画面——她正将婴儿脐带塞进妆奁暗格。
暴雨夜,妆奁锁孔渗出胭脂。苏绾绾将银簪捅入锁眼时,整间当铺弥漫起1923年的茉莉头油香。铜镜里的民国女人转过身,唇间含着她的生辰八字。
百乐门舞厅的地下室积满脂粉。苏绾绾掀开褪色的天鹅绒幕布,墙面上嵌着七具玻璃棺,每具都躺着与她面容相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