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当凤凰..."
苏挽霓的顶针开始发烫。她终于看清被面破损处原本绣着什么——不是骑凤童子,而是个被铁链锁着的女婴,周围九个童子都在撕扯她的四肢。
血水漫过绣绷的刹那,苏挽霓听见无数婴啼。二十年前的中秋夜,罗家绣楼同时响起两声啼哭,接生婆剪断的脐带缠成了死结。
五更梆子惊飞寒鸦时,苏挽霓拆开了第十八个如意结。每拆开一个线结,绣被就渗出层血膜,渐渐凝成个腹部隆起的妇人。
"双生女不祥。"妇人的金指甲划过苏挽霓眼睑,"好在老爷请来龙虎山道长..."
苏挽霓的绣花针突然扎进指腹。血珠滚落处,被面浮现出朱砂画的镇魂符——原来当年罗夫人难产而亡,道长将她的怨气封进绣被,骗她继续滋养买来的假子。
晨雾漫进绣房时,百子被上的血渍开始褪色。苏挽霓将金锁缝进骑凤童子心脏位置,忽然有温热液体滴在手背——月光下,补好的破洞处渗出乳汁状的液体。
惊蛰雷炸响的清晨,苏挽霓站在罗家废宅井台边。火烧云的倒影里,那幅百子千孙被正在灰烬中舒展筋骨。烧焦的骑凤童子胸口金锁微张,吐出一缕胎发化成的青烟。
"双胞女胎的脐带,本是一对阴阳鱼。"苏挽霓往井中撒了把绣线灰,"夫人把她们绣成被面里的魑魅,她们就把弟弟拽进血窟窿。"
最后一缕烟尘消散时,废井里传出两声婴啼。苏挽霓的银针盒突然迸开,二十年前没入罗夫人太阳穴的那根骨针,正静静躺在红绸上。
三个月后,城北观音堂多了幅褪色的百子帐。无子妇人摸过骑凤童子时,总会莫名流出带奶香的泪。更夫说每逢月晦之夜,能看见两个穿红肚兜的女童在帐幔间翻花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