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过是为了寻求一个平衡,一个外朝和内廷之间的平衡,以此存身,一旦王振一死,外朝尝到了甜头,会不会一鼓作气再把板子打向他?
之前也是大权在握过的人了,手里别人的把柄和别人手里自己的把柄,都不少。
而偏生大明朝的祖制里面,还有宦官不得干政之类的话,一旦外朝因此要求皇帝裁撤司礼监的权力,就会相当于切断了绝大部分内书堂出来的、能识文断字的太监们的梦想,也就相当于直接他金英要被直接弄死。
所以哪怕是为了防微杜渐,他也必须要开口,最起码要把王振保下来再说。
朱祁镇愣了一下,回头看了看金英一眼,也没让他起来,只是摆了摆手,示意冲上来的那两个小太监,停手,然后低着头看着王振,声音里全是冰冷的气息,便如同数九寒冬北京城的烈风一般:“也好,大伴,你便说说吧。”
王振听了这话,心中不仅仅没有紧张的意思,反而有些死里逃生的庆幸,伺候了朱祁镇这么多年的他知道,一旦朱祁镇说出这种话来了,就证明心情有了那么一点儿转变。
作为朱祁镇的身边人,他知道,这是他抓住机会逃出生天的最后机会了。
所以他一个头磕在地上,嚎啕大哭:“老奴在外虽有如此做法,却绝无奏疏上所写的这般不堪,凡此种种,也不过是为了压服外朝的那些小人啊。”
一边哭着,王振一边磕头:“陛下明鉴,若是老奴真个如此恶劣,他等为何不早日冰雹,非要挑着陛下安排老奴去城东皇庄休养之时上奏?若说老奴能胆大包天,能在司礼监将其奏疏全部拦下,可是这大朝会上,为何连一个弹劾老仆的御史都没有?”
哭喊着,王振的话也慢慢组织起来了:“这外朝的臣子,便如同恶犬一般,陛下荣宠有加,便是万岁万万岁,可若是陛下执意做些什么事,便是跳出来满嘴的仁义道德啊,陛下继承大统已逾十年,各种滋味,自是不必老奴细说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