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弟许久未曾坐在一起如今天这般喝上一杯了。”
嬴昭微垂眼帘,脸色如旧,并未接话。
嬴显对嬴昭的无反应并不以为意,对顾缄笑道:“澹明,你知不知道,我和昭弟曾经与赵婠那野丫头打过架。”他自顾自说道,“现在想来,当年之事历历在目,仿佛就在眼前。”
“咯啦”一声响,顾缄吓一跳,移目看过去,却见嬴昭手中的酒杯已经变成了碎瓷,殷红的鲜血混和着酒液汩汩汨汨流在桌上。
嬴昭终于正眼看向嬴显,语气中有了凄楚,问道:“显哥,你还要继续羞辱她吗?”
嬴显一挑眉,诧异道:“我封她为郡王,给她美谥,令她倍享哀荣。这叫做羞辱?”
嬴昭手一松,碎瓷掉在桌上,他从怀里摸出手帕,重重地擦拭手心,愤愤然说道:“从来未曾有女子死后封王,一国帝王以自己之名为人谥号更是开天辟地第一遭。你如此用心,岂非令她在天之灵还要忍受天下人的纷纷议论?”
嬴显静静地看着嬴昭,说:“因为我们曾针锋相对这么久,所以在你心里,我已经成了连死人也不放过的人?”
嬴昭神情中满是疲倦,微叹道:“显哥,不管你的真正用意是什么,其结果就是如此。你真的有这么恨她?”
“没有。”嬴显喝光杯中酒,闷声道,“我从来没有恨过她,只是抱怨过苍天为何如此不公?”嬴显酒量浅,今天着实喝了不少,平日郁积在心的话终于开了闸门放出来。他猛地站起身,扭头对着湖面大吼,“你告诉我,为何选他不选我?我比他先认识你,为何选他不选我?他能给你的,我同样能给,甚至给得更多”
嬴昭初愣怔,随即大笑出声,直笑得眼里沁出泪花才打住,他边咳边说:“哥……哥,你真……糊涂”
嬴显霍然转身,大吼:“我糊涂什么?难道说错了吗?”
嬴昭抬起头看着嬴显,悲叹道:“哥哥,你从来都不了解她,你知道她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吗?如果她想得到你能承诺的一切,何必要从北燕逃回来?以她的本事,北燕要想一统天下很困难吗?”
嬴昭缓缓站起身,与嬴显肩并肩面对黑漆漆的湖面,继续说道:“哥哥,她帮我,只是因为在她心里,我是她的亲人。而你们,只是她熟悉的陌生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