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壑雷。其险也如此,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嗟尔远道之人胡为乎来哉……”
和声低沉,在山间回荡。
羯鼓之音陡而急促,鼓声越来越响,越来越亮,越来越短促,越来越激昂……
裴淑英的舞姿,也随之越来越快。她似已感受到了,言庆这首《蜀道难》,将入。她也无法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双臂弯曲合拢,旋转越来越快。那种感觉,就好像少女时快活的歌舞,重又回来。
“剑阁峥嵘崔嵬,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所守或匪亲,化为狼与豺。朝避猛虎,夕避长蛇,磨牙吮血,杀人如麻。锦城虽云乐,不如早还家。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侧身西望长咨嗟!”
“侧身西望长咨嗟!”
当鼓声停息,裴淑英匍匐地上。
营地中,再一次鸦雀无声……
许久,裴行俨大吼一声:“好!”
鼓好?诗好?亦或者是裴淑英的舞姿好?
也许,都好吧……
营地之中,欢声如雷。
所有人都兴奋的大喊大叫。郑言庆走到裴淑英身边,把裴淑英搀扶起来,伸出手,擦拭去她额头晶莹汗水。
那肌肤的温暖接触,虽相隔数月,依然能够感受。
裴淑英看着面前的这个小男人,脸上露出一抹温和的笑容,纤手拂去言庆肩膀上的细密雨珠。
“破野头,又算得个什么?”
她微微一笑,言语中带着自信满满。
“小妖放心,破野头奈何不得我。虽说他如今声势正盛,但想要为难我,恐怕也要思量一下。”
河东裴氏,自古三晋望族,秦汉以来,历六朝而盛。
所出子女焉能惧怕一个小小的包衣奴才(宇文述一门,本是鲜卑贵族俟豆归的奴才,后随俟豆归而改姓宇文,类似于满清人的包衣奴才)?裴淑英轻声道:“若是那破野头不知轻重,我倒要看看,他们能耍出什么手段。”
“姑姑……”
“小妖莫要为我担心,姑姑经历这许多事情,知道轻重。”
“可是,我不想姑姑回去。”
“我也不想,但我必须回去。”裴淑英轻声道:“我把你们送来荣乐,已完成了任务。想来高夫人现在已经动身,不日就要抵达荣乐。我若再留下来,对你绝无好处。小妖,你的心思,姑姑已经知道……我很开心。你杀了李德武,也算是了了我一桩心事,此后再无其他牵挂。
我回去,无妨!
倒是小妖你,在一段时间里,最好不要回中原。
宇文化及这次丢了这么大的面子,他不敢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