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四十岁人的心境,却偏偏是个十一岁孩童的身体。
他喜欢裴淑英这种成熟的女人,但却又牵扯到了一个很禁忌的话题。
呆呆坐在火塘子边上,郑言庆脑子里空荡荡的。突然,他站起身来,走到书案旁点燃蜡烛,然后铺开一张白纸,磨好了墨,提起笔来,却又凝住了。如果这么做,只可能两个结果:一是裴淑英打消出家的念头;二是裴淑英,永远不理他。
言庆把毛笔,又放在了笔架上。
双手用力的搓揉面孔,想要通过这样一种方式,让自己镇静下来。
提起笔,又放下;放下笔,又提起……如此反复好多次,不知不觉,已过三更。
罢了,拼一下吧。
郑言庆狠下心,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首五言绝句。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君恨我生迟,我恨君生早。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恨不生同时,日日与君好。
写完之后,言庆深吸一口气,吹干了墨迹,然后将信放进了一个信封里,滴上火漆,盖上了印章。
死也要死个明白,这样子躲躲藏藏,不管是对他,还是裴淑英,其实都是一种折磨。
天亮以后,郑言庆要赶去霹雳堂。
他让沈光把信送到裴府,然后就带着雄大海匆匆离去。
又是一日私忌。
不过气氛与昨日相比,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长孙恒安母子,竟然与高夫人并肩跪坐。
而高夫人虽然没说什么,脸上的不快之色,已溢于言表。
看得出来,长孙恒安有点不安分。长孙顺德和长孙行操,一个是不理,一个是不敢问。
郑言庆有心去说两句,可这是人家的家事。
长孙顺德不开口,高夫人不说话,郑言庆也不好插嘴。
回到家,已是戌时。
沈光把一封书信交给郑言庆,说是裴淑英所书。
言庆沐浴后,吃罢了饭,独自在书房中,打开裴淑英的回书。
同样是一首五言,字迹娟秀,却颇具笔力。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我距君咫尺,君隔我天涯。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化蝶去寻花,夜夜栖芳草。
言庆啊,你的心思我已知道,其实我亦如此。只是,我们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过遥远,还是熄了这念头,各自寻找各自的生活吧。
裴淑英的回答,让郑言庆呆坐于书案前,久久无语。
姑姑这是在拒绝我吗?
言庆又是一整夜未能睡好……
第二天,他出门之前,又写了一封信。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