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砂色,鲜艳夺目。
他当然认得,三日前太后赐婚时,正是用这朱砂在懿旨上落了凤印。
"是老奴唐突了。"他退后半步,腰间令牌却故意撞翻铜盆,“哐当”一声巨响在空旷的宫殿中回荡。
滚水眼看要泼向我的机关匣,我顺势跌坐在地,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我的裙摆,凉凉的。
袖中暗藏的孔雀石粉末混着污水,在他锦袍下摆洇出朵青莲,那淡淡的清香随着水汽弥漫开来。
远处传来环佩叮当声,清脆悦耳,仿佛是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的前奏。
我望着陈公公瞬间惨白的脸色,将沾着金粉的指尖藏进袖中,金粉细腻的触感在指尖残留。
那青莲纹样,正与三日前溺毙在太液池的刘美人指甲缝里的颜料如出一辙。
陈公公的尖叫卡在喉间,发出“咯咯”的怪声。
我仰头望着他抽搐的面皮,突然很想看看他藏在袖中的那卷空白懿旨——不知当他发现朱砂印泥早就被我换成孔雀矿粉时,还能不能写出构陷我的证词。
指尖的金粉在袖中结成细小的颗粒,摩挲起来沙沙作响。
我借着整理鬓发的动作将碎末洒在青石砖上,发出轻微的“簌簌”声。
陈公公抖得像筛糠,锦袍下摆泛着妖异的青,那朵盛放的莲花纹在炽热的日光下竟开始渗出暗红血丝,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腥味。
"听闻刘美人最爱青莲。"我扶着廊柱起身,状似无意地将染着孔雀石粉末的掌心按在朱漆木上,粗糙的木质触感让我感到一丝踏实,"三日前太液池漂起的那具尸首,指甲缝里..."
"住口!"陈公公突然尖声喝止,拂尘柄上的翡翠扳指磕在汉白玉栏发出脆响,清脆的声音在宫殿中久久回荡。
他身后的小太监们齐刷刷垂下头,我却看见最末那个清秀小内侍的靴尖微微转向御花园方向——那是陶家暗桩特有的站位姿势。
我忽地凑近陈公公耳畔,嗅到他衣领间浓重的沉水香里混着丝缕腐草气息,那股刺鼻的味道让我微微皱眉:"公公可知孔雀石遇人血会变作靛蓝?
您袖中那卷空白懿旨..."话音未落,那抹青色莲花已然泛起幽蓝光晕,散发着诡异的气息。
围观的宫人发出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像是一阵风在人群中吹过。
陈公公踉跄着撞上铜炉,香灰扑簌簌落满织金锦袍,“簌簌”声中,锦袍上瞬间沾满了灰白色的香灰。
我俯身替他掸灰时,袖中暗藏的琉璃镜片将阳光折射到他腰间令牌——"内务府采办"五个鎏金小字正映在靛蓝莲花上,与刘美人遗物中的对牌纹样分毫不差。
"穆姑娘好手段。"他咬牙切齿地挤出这句话,染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