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郑汪轮向来以清流自居,从不钻营蝇营狗苟。
“只愿凭借真才实学,堂堂正正地在科举和仕途上胜出。”
“怪不得你这娃子没考上!”
一位叔伯情绪激动,忍不住提高了音量:
“别人都养,你不养,怎么可能中进士?”
郑汪轮看似平静地回答:
“养望说来容易,尚需世家大族的出身做根基。”
二叔公在椅子上动了动腿,有些费劲地前倾道:
“这只是一个猜想,你如何断定黄巢二人不是被贬而来?”
“我确定他们不是。原因有二。”
郑汪轮放下茶盏,神色愈发笃定:
“其一,我在长安时虽不了解黄巢,但新县令李景让,毫无疑问是本届科举的主考官!”
郑汪轮并不理会众人的诧异,接着说道:
“其二,诸位长辈,谁听说过中原地区有‘黄’这个高门世家?”
说到此处,郑汪轮紧紧攥着拳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
“寒门庶族如何能在我大唐高中状元?又怎能刚考中就即刻封官?这于常理不通。”
郑勤一听,立刻吩咐下人取来《姓氏录》,而后逐行查找。
半个时辰过去。
郑家族老们几乎认定,黄巢的身份大有来头。
如若不然,岂非公开打五姓七望的脸?
“多亏我儿提供的消息,情况已经很明朗了。”
从傍晚讨论到黑夜,塔内烛火摇曳。
家主郑勤神色凝重,抬手在木鱼上重重敲了三下,最后总结道:
“黄县丞身世不明,但其至少具备尚书一级的背景,所以才会今朝题名,今朝封官。
“至于治瘴,其实是养望之举。
“越是偏僻之地,越难在事后被世人查证,功绩任凭己定。
“李县令看似是被贬谪到此,实际是为给黄县丞护道而来,作为官场前辈,教导黄县丞如何为官。
“这也解释了,节度使为何如此重视黄县丞,还特意派了一队官差下来保护他的安危。
“总之,他们二人,最多在琼州待到年底。
“大家可有异议?”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选择了沉默。
连平日里最有主见、最爱发表看法的二叔公,此时也缓缓靠在了椅背上,不再多说一句。
显然是将决策权交给了郑勤,任由他来定夺家族的下一步走向。
“既然如此——”
“无论黄县丞是打算对付陈氏,还是真心治理瘴气。
“为了郑家,我等都必须全力以赴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