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士良没有派人强杀,看来是没把我这个小人物放在眼里。”
略去不能说的部分,黄举天讲述起殿试的经过。
熬了整晚的成亮,原本还带着几分困倦,可越听越是精神,真切体会到长安这潭水究竟有多深。
他下意识地攥紧黄举天的衣袖,几乎是脱口而出:
“阿郎,这官咱不当了,即刻就回曹州,大家翁和家主会体谅你的!”
黄举天看着眼前这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轻声宽慰了几句,随后嘴角上扬:
“之前我曾无意于仕途。而今形势变了,这官,我是势在必得!”
黄举天对自己殿试的作答,给出了无比自信的判断——
“只要圣上能够看到我的试卷,跻身前二十,绝对板上钉钉。”
“阿郎,那要是看不到呢?”
“……那你今晚也别想睡了。”
午后。
礼部南院。
十几位殿试考官已初步完成了阅卷工作。
其中一位出身世家门第,连想都没想,抬手就将黄举天的卷子直接压在了最底下。
在他的认知里,所谓清名、风骨,是五姓七望中那些高雅名士,才配享有的搭配。
黄举天?
不过是一个盐商之子。
即便他有勇气,敢于顶撞权倾朝野的奸宦,可终究不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的后生。
幸而,负责复审的是一位翰林学士。
此人曾受牛党提携,故而全无门第之见,只论学问高低。
他细细看完黄举天前面的作答,心中思忖:
‘此子学问固然扎实,可在一众考生里,出彩的大有人在。’
最多只能将其名次,从末尾提到中下。
但当他的目光触及卷尾的两首诗时,原本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满是不可置信。
他激动得声音都有些颤抖,高声叫道:
“李侍郎,李侍郎!”
被翰林学士唤作侍郎的李景让,无奈地放下手中名录,伸手去端茶杯:
“曾老,我如今已被贬为礼部郎中了。”
“别管那些,快瞧黄巢写的这两首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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