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脆响——是女儿做的陶艺储蓄罐。
封控第三周,我在阳台搭起临时办公室。展示柜的钢化玻璃映出五十个未接来电,最刺眼的是某银行的贷后管理专线。女儿在客厅上网课,老师正讲解"停课不停学",背景音里混着隔壁夫妻的争吵:"房贷怎么办!"
"爸爸,老师说要用黏土做防疫英雄。"女儿举着干裂的橡皮泥,"能买盒新的吗?"我点开微信钱包,0.67元的余额在防蓝光膜下泛着惨白。突然弹出的业主群消息拯救了我:"谁家有多余面粉?用儿童口罩换!"
雨夜,我偷溜到建材市场后墙。伸缩门缝隙里塞着腐烂的年桔,诺托五金的宣传单泡在积水里。手机电筒照亮仓库小窗时,浑身血液凝固——那扇花三万定制的防火门不翼而飞,地上留着货车轮胎的泥印。
保安亭传来醉醺醺的笑声:"......那傻子还锁门呢,早被债主搬空了......"雨水顺着领口灌进脊椎,我攥着仓库钥匙蹲在墙角,听见十四年前安装第一扇门时的清脆合页声。
阿珍爆发在发现降压药断货那夜。"你把妞妞的保险退了?"她摔碎的体温计在月光下溅出水银珠,"知不知道她心脏......"
"下个月!下个月肯定补上!"我徒劳地擦拭地板,汞珠却分裂成更多光点。女儿躲在卫生间背英语单词,童音念着"future"这个单词时,社区大喇叭正在通知"第六轮全员核酸"。
凌晨三点,我在业主群抢到代购降压药的资格。对方要求用五瓶飞天茅台交换,我盯着柜子里那瓶女儿周岁时藏的茅台,标签上还粘着她抓周时的米粒。
解封日遥遥无期时,噩梦开始重复。总梦见自己在空荡荡的展厅直播,所有样品门突然变成核酸检测亭。粉丝们刷着"黑心商家",女儿的脸从观察窗里浮现:"爸爸,我的黏>> --